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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新思维
已知无知未知
2000年06月18日 01:09:55

撰文/刘坚

  科学的本质在于创新。而创新思维、创新能力又是如何诞生的呢?它不是在规规矩矩的板块中生长,而是从不规则甚至表面看起来无规则中,破土而出的新芽。

  20世纪初,当福特向他的技术人员提出汽车部件改革的大胆设想时,人们无不摇头。而福特固执地让技术人员研制下去,过了一段时间,人们纷纷向福特诉苦,说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福特继续坚持己见,技术人员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研制下去。又过了一段时间,技术人员以他们丰富的专业知识和技术经验试图说服福特放弃他的设想。然而,福特坚信不疑地说:“干不出来是不可能的!”技术人员暗自嘲笑福特的无知和妄断,认为这是一个毫不讲规则又固执到了极端的人。然而,在福特的强硬坚持下,他的大胆设想终于变成了现实,并且为公司带来巨大的利润。人们不禁想到,只受过很少正规教育,也没读过多少书的福特,他的想象竟超出了学识丰富的专业人才,他思想的灵光源自何处?

  这正是源自逆向思维。也可以说福特的创造性正是源自一定范围的无知。因为已知是有限的,而无知是无比广袤的原野,人类智慧的无限性、智慧的神奇就存在于无知的茫茫原野中。无知是通向创造发明的更宽广的大道,是通向人类理想境界的必由之路。

  然而,沉迷于已知、习惯于常规的人毕竟是多数,并且往往就是那些自我陶醉的饱学之士却看不到已知的局限。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芝加哥一家报纸在一篇社论中说福特是“无知的和平主义者”。愤怒的福特将其告上法庭,报社的律师为了证明福特确是一个“无知的人”,向福特提出了许多书本上的“常识性”问题,而福特对这些问题鄙夷不屑。他说,他何必去用这些一查就知或者随时叫来下属就可向他一一讲明的常识塞满脑子呢?

  的确,已知的已有的东西已经是陈旧过时的,已经在悄然无声地折旧、贬值,而只有未知、未有的,才是最具价值的,最值得去探索、开发的。因而,福特总是能够轻轻松松地跳出规则,打破已知,去创造汽车王国的新奇、文明。

  知识是宝贵的,它点燃了人类文明的薪火。但未知是更为丰富的思想、智慧的宝藏。它是人类文明更为丰富的思想火种的贮备。当人类要超越、要前进、要升华时,创新思想的火焰正是在无知中点燃的。有一次弗朗克问爱因斯坦是怎么创立相对论的,爱因斯坦说:“空间、时间是什么,别人在很小的时候早就搞清楚了,但我智力发育迟,长大了还没有搞清楚。于是一直在揣摩这个问题,结果我也就比别人钻研深一些。”大数学家希尔伯特曾这样很幽默地评价爱因斯坦的相对论,他说:“我们这一代人一直在探讨关于时间和空间的问题,而爱因斯坦说出了其中最具独创性、最深刻的东西,你们可知道这里面的原因吗?那就是因为,有关时间和空间的全部哲学和数学,爱因斯坦都没有学过。”希尔伯特的话虽然有些夸张,但是爱因斯坦能够超越某一种某一门知识的限制,抛下已知的包袱,游刃有余地对好几个相近学科的知识进行贯通性的思考,却是尽人皆知的事实。

  在信息时代的今天,知识更新、科技创新日新月异,工业文明为我们留下的种种规则、繁文缛节以及所谓的“金科玉律”,往往束缚着人们的思想,捆住了人们的手脚,有时候甚至连天才人物都会为规则所嘲弄。软件业的天才比尔?盖茨在80年代曾说:“486型的电脑就能满足今天所需处理的一切信息与事物了。”他自以为是地认为,人们不可能期望计算机的运算速度更快。长久的成功让他感觉世界已接近完美无缺。而事实上,正如时间流淌永不会停息,新事物、新思想的出现是永无穷尽的。作为对无穷尽了解的需要,人类有时必会做出些合理的界定、规则和有限来理解无穷。但如果对世界的发展规定一个界限,以此昭示新事物出现的穷尽,则必然会闹出笑话。或许正是基于此,微软打出的亮丽旗帜是“在微软不变化的只有变化”。

  是的,瞬息万变的信息时代,知识在衰变,思想在裂变,层层叠叠、层出不穷的思想又引发了更快、更多、更大的变化,孕育出有时超乎人类想象的新思想、新事物。比如,20世纪末,两性繁殖的传统意识已被克隆技术所打破,专家预言,21世纪中叶,没有生命的东西是可以组合的。21世纪人的某几个器官坏了,可以用人工培养出来的器官安装上去,甚至人的大脑可以植入电子芯片,发挥出比原有的脑细胞更大的效率、功能。

  诸如此类的挑战、冲击规则的事情会越来越多,人类在传统的规则中简直有些应接不暇。于是,别无选择的是人类要学会粉碎、淘汰、埋葬已知,发现、开发、利用未知。

  人类是一刻也离不开知识和一定的规则的。但正是因为这样,又必须勇于跳出已知,善于跃出规则,去适应新的变化,去创造出新知识、新规则,然后又要勇于跳跃出去,如此循环往复,以至无穷,而其起点便是无知、无规则。

  这正如说过“知识就是力量”的培根,又这样说:“我们是有创造性的,因为我们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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