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解放军大校乔良和王湘穗的军事学著作《超限战》经《中国青年报》介绍后,引起了世界性的反响。特别是海外军方和理论界,认为是当代中国人在军事学理上的首创。
《超限战》一开始是被海外当做妖魔鬼怪看待的。那时,许多港、台、新加坡报纸和一些西方媒体在没有看到原著的情况下,把《超限战》视为“中国威胁论”的最新例证。这其中的极端例子是美国华文《世界日报》的一篇社论:“超限战鼓吹恐怖主义乃是无赖心态作祟”,“《超限战》一书传达的是一种‘流氓治国’和‘流氓治军’的无赖逻辑”。
《超限战》被妖魔化了。
台湾:由恐惧到佩服
《超限战》刚出来,台湾就表现出强烈的担心。多维新闻网报道说:“据中时晚报记者黄逸华报道,几天来,两岸黑客网络战抢先开打,除了一般印象中的捣乱示威之外,军方也注意到这是不是另外一种战争形式的演练。更重要的是,这和中共军方最近大力鼓吹的‘超限战’有无直接关联?”台湾国防部情报次长室执行官胡元杰则强调,“不排除中共运用超限战的可能性,未来中共也可能逐渐运用超限战,对我施加压力”。
然而,随着理性的加强,台湾对这本小书的态度逐渐微妙起来,终于从叫骂回到了客观研究的轨道,并称要把它作为中国人对军事学的贡献。
1999年12月2日,台湾“中华战略学会”召开“对中共军事现代化与发展‘超限战’之剖析”研讨会。研讨提纲包括:超限战的特质;超限战的新战法;对中共军事现代化与发展“超限战”之剖析;我之应因对策等内容。一位台湾退役老将军说,《超限战》“应受下列肯定:(1)符合孙子兵法原则;(2)符合毛之军事思想;(3)现代之总体战;(4)人民战争之现代版。本人极为认同所述思想,认为全书应受到国人高度重视”。
台湾《中国时报》2000年7月28日至30日,连续发表资深记者亓乐义的文章说“《超限战》流入台湾后,在军方引起强烈震撼”。“西方军事观察家普遍认为,《超限战》提出的军事理论,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中国大陆军事理论界的一次‘思想解放’,因此无不关注它在未来现实层面上所发挥的效应”。
台湾《尖端科技》2000年第3期发表文章说,“《超限战》一书对台湾的最大价值与启示所在,并不在于‘超限战’新战法的建构,而应在于作者对现代技术的省思,以及对于美国军事思想与准则的批判这两点上。在台湾的战略研究以及军事思维的发展上,我们的‘专家学者’充斥着对美国军事发展绝对崇拜和附和,将美国人的做法和观念视作无可置疑的真理看待,极端缺乏批判和质疑的能力”。
尽管《超限战》作为一部军事理论著作,并没有特定的敌人指向,但仍引起台湾地区军方的高度关注。2000年8月8日,台湾公布所谓“国防报告书”中称,“由于中共对解决‘台湾问题’的急迫感,以及共军积极发展不对称战法、超限战、信息战,中共对‘我国’国家安全威胁已较以往更加立即、更为严重、武力犯台模式也更加多样化”。
美国:《超限战》被西点军校列为课外必读书
同样有趣的是,美国军方在没与作者和解放军文艺出版社打招呼的情况下,于1999年夏季,偷偷组织了20多位专家用两个月时间突击翻译《超限战》,并在内部出版发行。2000年初,美军一将军访问团把这一英文译本带到中国,交与中国军事科学院。同时带来了两条讯息:一是美国国防部已将此书配发给高级将领研读;二是美国西点军校已将此书列为学员的课外必读书。
2000年3月8日美国海军学院给解放军文艺出版社来函,希望获得《超限战》内部版权,以作为学院教材之用。来函称,《超限战》一书“对我国军人与非军人的军事专业学习有着相当重要的意义”。
这些译本的出现,是西方一些军事专家和军界对《超限战》态度变化的分水岭。他们对这个译本认真研读后,逐渐改变了对《超限战》先入为主的看法,认为《超限战》是一本独创而理性的军事科学著作,是哪个民族都可以借鉴的学术成果,而不是原来想象的针对哪个国家的战争叫嚣。
此外,在西方军事评论家的《解放军修订战争的艺术》、《中国空军大校军官的地缘政治学战略》等文章中,都以平心静气的态度对《超限战》进行理论探讨。他们指出,《超限战》是一本非常理论化的书,它没有提供改变战略或是对中国军队改组的具体方法。中国军事思想家面对着保卫国家、抗击强大的外国军事力量的难题思考时,把如何以弱胜强的灵感带进了这本书。
可见,西方军事理论界已将《超限战》视为军事理论论著,并进行学术性探讨。由此开始,对《超限战》的评介进入了学理层面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