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青年报 China Youth Daily

2001年1月21日 星期

   

学习辅导
养老社会化“浮出水面”
――构筑社会稳定的“安全网”之二

冬青

  别以为“养老社会化”与青年无关!搞市场经济,要建立社会安全网,在这个“网”中最重要的首推养老保险。因为它涉及面广,所以跟我们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养儿防老”,是我们中华民族的传统,千古不易。可如今,这个传统好像在悄悄发生着变化。与上一代人相比,尽管现在的父母在子女身上花费的成本高得多,可说到养老,将来得到的回报,可能会更少。天平正在发生倾斜,而做父母的,正是不断下沉的那一端。

  中国人比较重家庭。传统的那一套价值观,基本上都是围绕家庭建立的。这不仅仅是一种文化,其中也有实用的成分,就是靠家庭来养老。为什么过去老有人讲“多子多孙多福”?说穿了,无非是因为子孙多了,晚年可能更有保障一些。不过,这都是“老皇历”了。现代社会,出现人口老龄化,家庭小型化。过去是几对夫妇照顾一对老人,将来是一对夫妇养活几对老人。别的不说,光是经济负担,恐怕就承受不起;靠子女养老,估计是指望不上了。这就是我们这代人必须面对的未来,也算是提倡社会化养老的一个依据。对此,有些人可能觉得不好接受,但没有办法,这是个大趋势。老龄化也好,家庭小型化也罢,归根到底,都是生产社会化的必然结果。其实,服务社会化,就是把家庭内部的很多事情,都拿到社会上去了。这些变化,我们已经看得很明白,进一步的发展,肯定还会把更多的家庭功能,包括养老,全部社会化。这种家庭功能的退化,权当是经济发展的“副产品”吧。

  养老社会化,在西方有很长的历史。1889年,德意志“铁血宰相”俾斯麦开历史先河,建立了第一个公共养老制度,养老开始作为一个社会问题,被正式纳入政府的视野。在此之后,英国于1908年通过了《老年人养老金法案》,美国于1935年诞生了《社会保障法》;其他国家也纷纷仿效。养老社会化,逐渐成为一种世界潮流。由于各国的情况不同,传统各异,因此养老制度也各有特点,但就它的核心———养老金的筹集方式来说,不外乎两种:现收现付制和基金预筹积累制。所谓现收现付制,就是由正在工作的这一代人,为他的上一代支付养老金:儿子养老子,孙子养儿子,如此往下顺延,连绵不断。国家则作为中间人,这边把钱收起来,那边把钱付出去,故称现收现付,或者叫“代际转移”。进入80年代,现收现付制普遍遇到了困难,主要是老年人的寿命延长,“老子”多了,而另一方面,由于早年生育率下降,“儿子”却少了,再加上养老金水平不断提高,因此收不抵支,出现了亏空。比如美国,有人估计,按照现行的路子走下去,到2010年,养老账户将出现赤字,2029年将会破产。面对这种情况,以智利为代表的很多国家,开始转向基金预筹积累制。每个人从工作那天起,就不断积累养老金,等退休以后,再拿出来养活自己。实际上是在一代人之间进行纵向调节,自求平衡。

  中国的养老社会化,是随着国企改革的深化提出来的。在此之前,职工养老主要靠企业,谁的孩子谁抱走,谁的职工谁来养。由此造成企业的负担畸重畸轻,苦乐不均,不利于它们走向市场,平等竞争。针对这种情况,从1985年开始,国家进行养老社会化试点,并初步建立起养老制度的基本框架。这里有一点需要说明,到目前为止,我们的养老制度,主要还是针对城镇职工的,包括国有企业、外资企业、城镇集体企业和城镇私营企业中的职工。这个范围,已经比以往扩大了许多,但还没有覆盖广大的农村。农村养老问题虽然也提出来了,却迟迟没有出台具体的实施措施。应该说,这是个很大的缺憾。就城镇职工而言,养老保险主要包括三个层次:即基本养老保险、企业补充养老保险和个人储蓄性养老保险。其中,基本养老保险是重头,带有强制性,由国家统一抓。其他两个层次,政府鼓励发展但搞与不搞,凭企业和个人自愿。总的来说,基本养老保险是“保底”的,能让职工在退休之后,有个基本生活费。但要想生活得好一点,质量高一些,就得求助于企业补充养老保险或者是个人储蓄性养老保险了。

  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其缴费计算非常复杂,有人开玩笑说:“内行说不清,外行听不懂”。其实,要说清楚也不难。按照1997年《国务院关于建立统一的企业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制度的决定》,基本养老保险由两个账户组成:基础账户和个人账户。以职工缴费工资为基数,由企业和个人按比率缴费。其中,企业缴费不高于20%;个人缴费1997年不低于4%,从1998年开始,每两年再提高1个百分点,最终达到8%。这些保费,先留出缴费工资的11%,划入个人账户,其余的部分,剩多剩少,都纳入基础账户。职工达到退休年龄,并且累计缴费超过15年,就可以领取基本养老金了。一部分从基础账户中领取,约占退休前基本工资的20%;另一部分从个人账户中领取,每月领取储存额的1/120。这种运作方式,是现收现付制和基金预筹积累制之间的一个折中方案。基础账户中的资金现收现付,统筹使用,因此带有社会共济的特点。人的寿命有长有短,统筹使用,就可以相互调剂;这跟保险学的原理有类似之处。而个人账户,则是积累式的,缴费多、多受益,缴费少、少受益,具有一定的激励功能。这个账户,不受老龄化、生育率等因素的影响,因而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现收现付制的不足。

  我们常说,搞市场经济,应该建立社会安全网。在这个“网”中,最重要的当首推养老保险,甚至可以这样说,没有养老保险,就谈不上社会保障。因为养老保险涉及的面最广,几乎跟每个人都有关系;而且保障期限很长,短则几年,长则十几年、几十年,反正只要人活着,每月都得有养老金。大家都知道,金融风险很可怕,但跟养老金的支付危机比起来,恐怕还稍逊一筹。银行存款毕竟是老百姓的余钱,养老金可是“保命钱”。中间略有闪失,都可能酿成大错。对此,我们应百倍警惕,谨慎行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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