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日中午,我们40多名“老记”表演完节目后,纷纷从社庆的联欢会上溜了出来———大家急着去“夜游斋”举行特别的聚会。
“夜游斋”是驻外记者回京时的临时宿舍,更像是一个客栈,大家你来我走,人多时三五成群,人少时孤灯伴影。在这里,伏案疾书,冷峻思考,两三人雅事俗事聊到天亮是常事。当然,对前人留在墙上的诗画,后来者看后续上一笔,渐渐地,或严肃或调侃的诗文字画满处都是更是一大特色。这里有过快乐的笑声,有过忧伤的叹息,有过激愤的吼叫,有过友善的调侃。因此,它便有了一个相得益彰的名字———“夜游斋”。
“斋”里发生的故事,说明了“老记”们是怎样的人;“斋”里的文化,是“老记”们的立体的写真。所以,“斋人”张飚提议搞一次纪念活动,更得到“老记”们的喝彩。
展览问世了。虽名曰“青春万岁”,但“夜游斋”的气息随处可见。除翻拍的夜游斋“文物”外,记者的剪影真不一般:戴袁支与李桂茹携手下楼是“味道好极了”;张飚海滩沙浴则为“埋没人才”;大家装模作样练气功,叫“气不打一处来”……
文彦提笔急就的一幅漫画“照雀画鸡”,画中主人公两手搭起、脚钳笔杆,照着笼中雀画雄鸡,那坦然作假的神态跃然纸上。文彦是才子,据说还有两项业余爱好:“做童装”与“学邓选”。
座谈会上,第一个发言的是“嘉宾”雷收麦。他搜遍西服口袋,翻遍兼任钱包的记者证,终于找出一张巧克力糖纸。收麦声明:已经裱好,端轴是两根火柴杆。一首56字的七律新作,写在邮票大小一方小纸上,字字飘然有柳风,收麦的书法又见神了。
已是河北青年政治学院院长的台恩普,仍然是“台大马棒”(“夜游斋”送他的雅号)。他的一段张涛与李鹏图的笑话,包袱抖开,虽说有些“那个”,但既雅又俗,就是“夜游斋”的味儿。
调侃归调侃,老台最后还是言词殷殷:要珍惜这个集体,要珍惜青春时光啊!
过早地“凭吊”了“夜游斋”的戴袁支,自然不甘寂寞。他谈起刘先琴的三哭:第一次是刚调来报社,一下火车就跑到天安门广场,看见天安门立时就哭了;第二次是她手指雷收麦恨恨地说:“我早就对你有意见啦!”收麦笑着回敬:“你是说,早就对我有意思啦!”愣被“雷大麻子”(收麦雅号)气哭了;第三次是在她经历难产后回报社,大家纷纷上前握手致慰,弄得她手足无措又万分感动,结果又哭了。
晚上,记者会餐。
月在天,杯在手,人团圆。
我们频频举杯,祝贺我们的报纸走过40年,祝愿“夜游斋”永在……
1991年5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