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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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里圈外
“小资”们的电视情调

本报记者 陈娉舒

  有一种理论说,电视是贫民文化的产物,在中产阶级眼里,电视是不屑一顾的垃圾。但对于这个社会上正裹雪球般悄无声息壮大起来的“小资”群落,电视又意味着什么?

  谁是“小资”?最起码得是工薪阶层,收入略高于一般人民群众,正在努力往中产阶级边缘靠拢。未必都有车有房,但起码租得起单元楼房习惯伸手打出租。最最关键是,他们得活出一种叫“情调”的玩意儿,这未必一定就是钱,更多的是一种状态,这状态是由种种细小情趣凑成的,譬如,衣着讲究品牌,珍藏经典CD,看外片如果是英文原声的更好,说起探索电影《红》、《蓝》、《白》会两眼放光,经常到书店捧回很多名字拗口的读物……但毕竟“小资”还停留在必须为过上精致生活而挣钱的奔波状态,因此在很多时候,“小资”还需要来自电视的精神抚慰。这种“电视抚慰”有时可能是一根“鸡肋”,有时却可以是一种让“小资”觉得踮起脚尖就够得着的生活范本。总之追求情调的“小资”看电视,也得看出不同的情调。

  ★让电视成为背景

  绝大多数时间,自由职业者明文和闺中密友小西是同一类人,都喜欢靠在床上一边看书一边让电视响着,让它完全成为一种背景声音。因此,多数时候明文和小西在朋友们纵论热播的片子时表现得有如外星人。小西的理由是对电视历来漠不关心。而明文则比较激愤:“国产电视剧和娱乐节目是导演对观众智商的污辱!”

  明文一直坚持看下来的,是某档影视节目的《电影精选》。她说,《电影精选》经常介绍一些除好莱坞之外的经典影片。只有看到这些,才感觉和国外艺术靠近了一些。喜爱思考的明文看得“入眼”的还有专门介绍神奇实验和经历的《科学探索》,“如果一个节目的关注点还能让30来岁的人觉得超乎想象,足以吸引眼球。”

  ★遥控器锁定生活、新闻

  自己给自己当老板的盛南,每天回家守候的必是各台的新闻节目,《新闻联播》、《现在播报》、《晚间新闻》、北京台的《晚间新闻报道》、有线台的《特别关注》……盛南的工作其实与新闻行当无关,他仅仅是因为喜欢。

  当然,看新闻节目得赶整点,等候的间歇,盛南手里的遥控器也没闲着,按钮直指中央2套和北京7套,都是生活频道。股票证券分析,自己办公司的盛南自然不能错过。至于《生活》栏目,号称“精品生活频道”的北京7套,讲究生活情趣的盛南每天是少不了和这两位“好参谋”会一会的,哪儿有好吃的好玩的,哪儿打折哪儿开业,盛南“门儿清”。生活在“无穷无尽的资讯时代”里的盛南乐在其中,常常跟太太感慨:做小百姓有啥不好,生活处处有情趣呀。

  ★越荒唐越快乐

  杂志编辑杜美和几个小资女友说起眼下正播着的新加坡古装剧《我来也》,整个屋子就跟炸了锅般热闹。杜美那眉眼那笑脸能教人即刻领会啥叫“神采飞扬”,她嘴里滔滔不绝全是“我来也”、“冯破布”、李南星、欧阳震华,也不管你爱不爱听,分不分得清谁跟谁。杜美那美丽的小脑瓜此刻高高仰起:“你们嘴里骂的荒唐透顶恶心无比的古装剧,我统统都爱看。”

  杜美追看东南亚古装电视剧,且渊源已久,《布袋和尚》、《太极宗师》、《醉打金枝》……杜美认为,就是因为这些片子人物打扮脏兮兮、说话跟吵架似的、情节又搞笑,才能让人开心。因为对情节穷追不舍,有时候杜美连上趟洗手间的功夫也得算计着别漏过了“冯破布”出场。

  ★战争片让人脱俗

  搞理工的穆鲁最头疼太太将遥控器指向琼瑶戏,他会跟《大话西游》里唐僧骂孙猴子那样站一旁恨铁不成钢地痛斥太太如何如何庸俗,直到太太甩门而去。这时候的穆鲁赶紧换一个频道,如果是炮火冲天杀声四起,或是一帮穿军服的人叉着腰对着一张军事地图指指点点煞有介事,类似的镜头一出,穆鲁的眼睛顿时就直,哪怕片子来自于数十年前的黑白拷贝,甚至画面已是“雪花点点”。

  此刻,幸福的穆鲁身子往往不自觉远离舒服柔软的沙发靠背,躬腰向前,双手互抱,两眼发直,作北京猿人状。这时的穆鲁全然忘却身边琐事,答应给太太做的红烧排骨留待明天再煮吧,比起革命先辈的小米步枪南瓜汤,排骨未免太庸俗。

  ★将“崇洋媚外”进行到底

  “内地电视就是一堆狗屎。”说这话的刘山同时“严正声明”———自己其实是“触电”已久的“视觉形象爱好者”。刘山新搬的住处,能收到不少“海外”台,如HBO电影频道、凤凰资讯、凤凰电影、阳光卫视等,甚至据说如果交费连CNN都能接收到。独占地利的刘山从此对电视“崇洋媚外”。

  视觉形象爱好者刘山看的电视节目果然包罗万象,科普探索片、拳击、历史纪录片……不讳言爱看漂亮美眉的刘山大夸有着漂亮女主角的《东京爱情故事》,“日本偶像剧轻松好看。”刘山也够刁钻挑剔的,他会选择HBO的外文电影,而不是凤凰电影台的烂港片;看纪录片,选阳光卫视;看华语新闻,选凤凰资讯台……

  同样对“狗屎说”赞赏有加的是一天到晚捧着鼠标对电脑屏幕傻乐的麦克。“我基本不开电视。我最烦有故事情节的东西!”8小时之外的麦克基本是活在“网上世界”里,最多偶尔看看音乐电视,但收看的频道绝对要局限于“CHANNEL V”、起码也得是凤凰卫视。要不,怎能体现“小资”品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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