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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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青年谈世界经济发展史(18)
经济统一推动政治统一

王东京 孙浩 林赟

  随着关税同盟的建立、铁路网的延伸,德意志逐步实现了经济统一。于是,经济统一必然推动政治统一。19世纪60年代,俾斯麦发动了三次王朝战争,三战三胜,扫清了统一路上的一切障碍,德国终于不再四分五裂,成为一个真正的整体。

 

  19世纪30年代,英国的产业革命刚落下帷幕,法国的产业革命已经起步。可德意志联邦此时却四分五裂、名存实亡,仍笼罩在浓浓的封建迷雾之中。不甘落后的德国人认为,要赶上自己的近邻,当务之急乃是一统河山。

  19世纪初,德国就沦为了法国的殖民地,成了仰人鼻息的附属国。1815年,滑铁卢一役,使拿破仑兵败如山倒,成了阶下囚,原归法国控制的德国,只得易主,移交给沙俄与奥地利。同年6月,德意志联邦成立,它包括34个邦和4个自由市。当时,奥地利也是联邦的一员,其首相梅特涅,出任联邦首相,他深谙“乱世出英雄”的道理,认为只有在混乱的状态下,才能玩弄“平衡”权术,使各邦相互牵制,他的统治才会稳如泰山。所以,为防止大权旁落,他不希望出现一个统一强大的德国,并曾公开宣称:“德意志想统一,那是妄想。”在梅特涅的领导下,德联邦名义上是“联邦”,实际上则是一盘散沙。

  对梅特涅而言,邦小就代表着好管理。据说,有的小邦的国君一走出城堡,就可闻见邻邦早餐的香味,此话不免有些夸张,但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德国当时的邦实在是太小、太多。每个邦都有自己的法律、货币、度量衡、税制,使贸易往来,阻力重重。如从汉堡到奥地利,得过10个邦,交10种税。邦与邦间,自相倾轧,你收过境费,我也收过境费;你商品卖得便宜,我的卖价就更低。为此,常常斗得两败俱伤。而邻近国家,却从中大获其益。不幸的是,人家坐收渔利,反过来还得骂你傻。德国商人们,一个个是有苦说不出,本想互通有无、做点生意赚钱,可稍一走动,就出了国门,就得交这种费,那种税,费税五花八门,贸易所得的微利,常常还不够交这些税费。入不敷出,商人们只能望而却步。德国经济学家李斯特曾这样描写道:“德国的38个关税口、10条过境线,就如同将人全身捆住,使血液不能流通。”并感慨道:“他们是没有祖国呀!”

  稍有民族感的人,都会意识到形势不妙,经济上要求统一的呼声越来越高。在德意志联邦中,有两个大邦———普鲁士与奥地利。虽然奥地利是联邦的“大哥大”,但普鲁士更重视经济发展,工业基础好,在实力上却独占鳌头。财大才能气粗,1818年,该邦的财政部长比洛,针对关税种类多、产品销售不畅、走私严重的状况,进行了关税改革,废除邦内关税,大幅减免本邦的过境税,率先向各邦表明合作的诚意。就如同两军对阵都到了疲惫不堪的时候,现在有一方先鸣金收兵、愿结友好,另一方自然也会借梯下楼,不再恋战。普鲁士此举,使德意志向经济统一迈出了关键的第一步。

  但这仅仅是第一步,要想建立全国性的关税同盟,并非易事。比如一些小邦,过境税是其重要收入,要减免它,就等于断了财路;奥地利经济较落后,也怕实行低关税后,廉价的商品大量涌入,冲垮本地经济,故有意高筑关税壁垒,抑制进口。这样一来,由于利益的驱使,各联邦对经济统一,难成共识。不能一蹴而就,就得分几步走,先从小范围着手,再从局部到整体。不久,在普鲁士的推动下,南部关税同盟、北部关税同盟、中部关税同盟相继成立。随着经济的发展,聪明的日耳曼人也意识到,有市场才有财富,要增加财富,就得扩大市场,1829年,南北部关税同盟“联姻”。此时,普鲁士也乘机许诺,只要一加入同盟,就可享有同盟内的一切优惠,市场的魅力,利润的诱惑,成了不可抗拒的力量,吸引着各邦走进同盟,5年后,全国性的关税同盟成立,使全德3/4的地方统一了关税。1852年,关税同盟扩大到德国全境,通过努力,1863年,基本上统一了贸易法、票据法、度量衡制度,在德国政治尚未统一前,实现了经济统一。

  全国关税同盟的建立,为商贸活动创造出宽松的环境,给商人们打开了便利之门,但是,德国道路崎岖,新建的路多为军用,交通条件很差,货物运输成了大难题。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德国人开始向英国、美国学习筑路术。在这方面,走在最前面的依然是普鲁士。1835年,第一条铁路:纽伦堡—菲尔特线建成,德国的筑路热,正是从这条仅长6.1公里的铁路开始,此后,私人、政府纷纷投资修铁路,开始了一个“铁道时代”。4年后,德国的铁路总长就超过了法国,1870年,德意志的铁路干线就达2.1万多公里,其中普鲁士就有1.1万多公里。

  修筑铁路,不但方便了物流、繁荣了商业,它也促进了相关产业的发展。几万公里的铁路,需要大量的钢铁、机器,这刺激了采矿业、冶金业、机械制造业的发展,加快了德国工业化的步伐。1870年,德意志的工业生产总值,占世界的13%,仅次于英美,居世界第三。短短几十年,就取得如此成就,与修铁路所带来的联动效应不无关系。同时,便利的交通,加强了邦与邦之间的联系,增进了民族间的融合,诗人卡尔·贝克曾如此赞道:条条闪光的铁轨,是婚姻的纽带和证婚的戒指,它柔情地将各邦沟通,良缘就此缔结。

  经济统一推动着政治统一,关税同盟和修筑铁路,使德意志各邦血脉相连,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起。1848年3月,愤怒的人民对顽固保守、骄横跋扈的梅特涅忍无可忍,终于推翻了他的统治。此后10多年间,全国性的组织如雨后春笋,不断涌现。德意志经济学家协会、德意志商会、法学家协会、议员大会,相继举行开业大典,尤其是法学家协会,还为各邦制定了统一的法律。这些组织定期集会,强烈要求实现民族统一、政治统一。这表明德意志的学术界、商界、政治界,已是人心所向,统一势在必行。

  如果说,经济统一,普鲁士是始作俑者,那么,政治统一,它又是完成者。19世纪60年代,普鲁士发动了三次王朝战争,凭借其雄厚的经济实力,国民的支持,三战三胜,打败了波兰、奥地利、法国,统一途中的一切障碍,被彻底清除。1870年底,德国实现统一。1871年1月18日,在战败的法国凡尔赛宫,普鲁士国王威廉一世加冕为德意志皇帝,其首相俾斯麦升为帝国首相。关税同盟,也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融入到帝国之中。从此,世界政治舞台上,多了个强者,欧洲的格局,也从此发生了重大的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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