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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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图书订货会”:文学的半径有多大

本报记者 从玉华

  □张炜的《能不忆蜀葵》、王安忆的《上种红菱下种藕》、李洱的《花腔》、虹影的《K》、阎连科的《夏日落》、徐坤的《春天的二十二个夜晚》在书市中炙手可热

  □网络文学说冷就冷。出版商脱下网络“红舞鞋”。网络文学正像纳斯达克股价一样,不知何时走过严冬

  □文学对每个时代都不可或缺,但不是对每个人都必不可少,因为它不是牙刷、大米、空气,它只是一部分人的“附件”。这才是文学的本原状态

 

  对很多出版社、书商、书店来说,今年1月10日到13日的2002年北京图书订货会就是他们年岁要赶的最大的“集”。北京图书订货会在北京国际展览中心举行。这是我国出版界在入世后的第一次盛会。500多家出版社、500多家书店、上万名各地书业人士云集北京,可谓是书业真正的“华山论剑”。

  书业广告大战硝烟弥漫

  没有俗气的扭秧歌,没有漫天飞的红气球,但各家出版社广告大战却硝烟弥漫。“河南人好,豫版书香”、“广西山水甲天下,桂版书香沁万家”、“江西美术,人诚书好”、“万卷千篇里,相思又一年”的大横幅在风中飘扬。

  会场上,出各版社为了吸引书商“眼球”,各自打着不同的“牌”:广西一出版社的工作人员穿着唐装,很是抢眼;浙江一出版社,把会场布置成大吧台,书商来了,先喝一杯;辽宁出版集团更是做足了“颜色”,墙是红的,柱子是红,展台的底色也是红的,地上还铺上着宣传画,不远处的广西人笑称它“整个一个红磨坊”;书业“黑马”华艺出版社的宣传画贴得密密麻麻,看着像农村的年画、对联。

  书市上,叫声最响,宣传力度最大的还是素质教育、商财方面等畅销书。继“北大”概念、“哈佛女孩”、“剑桥男孩”之后,书商炒得最热的就是“黄冈”概念———黄冈考题洛阳纸贵,出版社的订单也捏得厚匝匝。

  文学月亮爬上来

  尽管书市里游走着书商,弥漫着铜板味,但春风文艺出版社、作家出版社、长江文艺出版社、漓江出版社等文艺出版社还是煞费心机地打着给“文学存档”的口号,让文学月亮在书业星空中爬上来。

  此次书市有不少名作家推出长篇新作,如刘震云的《一腔废话》、张炜的《能不忆蜀葵》、王安忆的《上种红菱下种藕》、李洱的《花腔》、虹影的《K》、阎连科的《夏日落》、徐坤的《春天的二十二个夜晚》、洪峰的《中年底线》、何顿的《抵抗者》等。一向持重的人民文学出版社此次力推长篇小说《花腔》,并称它是“一部将在文学史和读者心上留下持久回声的长篇小说”,因为它以当代思想财富和文学智慧、以当代少有的执著与郑重的态度,探究了个人、历史真实、命运之间的关联,对传统小说技巧提出了新的课题。在这里你能看到历史和个人相互生发的大喜剧,也能看到两者相互漠视的大悲剧。

  吹惯了“爱情微风”的春风文艺出版社,继去年9月昆明书市抢尽风头之后,这回又带着它的看家宝贝“布老虎”来赶大集。这次“布老虎”出击的两个拳头是:徐坤的长篇小说《春天的二十二个夜晚》和洪峰的《中年底线》。“春风文艺”的口气很大:这两本书将是“布老虎”运营历史上出版的最有分量、最好看的两本书,他们考虑的不仅是销量,而是能否刷新长篇销售纪录的问题。

  洪峰的《中》塑造了社会典范男人形象:他有着和普通中年男人一样的缺点、一样的欲望,困扰于婚外情,出入名利场,沉迷于温柔乡。然而在大原则上,在涉及国家利益、道德问题时,他又顶天立地,毫不含糊,始终坚守着一个“中年人”的底线。这本书的广告语是:专为好莱坞大导演改编电影量身定做的小说。它具备了畅销书的所有“细胞”:绵密的爱情、揪心的悬念疑案,充溢平常男人的欲望和缺点,可谓“案中案”、“情中情”,“小我中有大我”,又一典型环境里的典型人物横空出世。

  据悉,素有“女王朔”之称的女作家徐坤的新作《春天的二十二个夜晚》,将是2002年文学界的重磅炸弹,“春风文艺”首印就是10万册。“春风文艺”的特约编辑称其为“女性作家里的《围城》”。该书责编认为,它是徐坤“先锋写作”的延续和光大。这部书讲述了北京城里一个女人和三个男人的故事,描述了结婚、离婚、寻偶过程中情感的焦灼与惶恐。它以徐坤式妙趣横生的想象和淋漓尽致的调侃,加上“人间四月天”般的爱情故事,刻画出20世纪90年代那些骨子里浸透了精英意识的知识分子的群像。

  值得一说的是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推出的《病隙碎笔———史铁生人生笔记》。作家史铁生用生动、通俗而优美的语言追寻和探索了关于人生的已知和未知的哲理,字字珠玑,充满着智慧和安详。

  文学的半径有多大

  很多人都还怀念着那个盛行纯文学的年代。那个怀旧的岁月,谁会怀疑文学理念的永恒呢?谁会怀疑文学青年纯真的信仰呢?

  可如今的书市,商财书、概念书“销量坐飞机”,畅销书抢头彩,纯文学作品无人问津。“诗歌已死了,下一个该是小说了”的论调时起时落。在一个被偶像和快餐文化包装了的时代里,思考文学命题、思考文学发展,成了每一个文学工作者心中的最痛。

  老牌文学刊物《人民文学》杂志的定量从20世纪80年代的100万到今天的一二万;原《湖南文学》早已改为《母语》,《芙蓉》》也已改刊;发表贾平凹处女作的天津一文学杂志倒了……大家不禁要问,文学的半径有多大,文学能“胜利大逃亡”吗?

  书市上,记者找到坐在书箱上吃冰激凌的作家出版社编辑杨德华,请他谈谈与文学捆绑在一起的作家出版社的前景。

  杨德华说,作家出版社也有过20世纪80年代的辉煌,从这里走出过大批优秀作家。出版社很眷念过去。但理性地说,文学对每个时代都不可或缺,但不是对每个人都必不可少,因为它不是牙刷、大米、空气这样的必需品,它只是一部分人的“附件”。这才是文学的本原状态。文学不该像上世纪80年代那样充当它本不该有的功能。文学“振臂一挥,应者如云”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怀旧也没有用。今天文学的“冷清”,就是文学的回归。文学是寂寞的,正如“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地开”。真正的作家,是在搞文化生态中的高、精、尖。当红的女作家赵凝也说,如果一个国家的纯文学水平靠市场份额来判定,那是一个国家的文学灾难。他们认为,“今天,文学不会死,相反还是文学的黄金时代,因为文学的半径在扩大。”

  对文学的认知,要以动态的眼光。郁秀、韩寒的“少年文学”是文学,科幻文学也是文学,尽管传统的眼光、传统的文人还不这么认为。文学的外延与内涵都在变化。记住,只有与时俱进的文学才有希望。

  如今文学呈现出批量生产的消费化、快餐化趋势,其中不乏对生命、人性挖掘较深的好作品。文学是兼有高度和深度的,但它更需要作家心灵的高度。

  网络文学大大降温

  网络文学说冷就冷。今年“势利”的出版商毫不费劲地就脱下了前年还代表时髦和另类的网络“红舞鞋”。

  人气指数最高的痞子蔡新出的《槲寄生》勉强趴在图书销量排行榜的尾巴上,曾为他尖叫的读者们刻薄地叫他“男琼瑶”,称《槲》是“一部小说、两个女人、三壶清茶、四个好友、六个人物、七趟厕所、八个小时”的大拼盘,网民们也嘲笑痞子蔡“痞”不起来了,老了,不如回家干他的水利老本行。

  《网聊葵花宝典》是本不错的书,据说它能让网虫眼睛“流汗”,能使你“心里想念的不是家乡菜、地方话和那条洗澡时边舔鼻子边甩干毛发的小狗,而是远得不着边际地想在那些黑漆漆的日日夜夜,坐在电脑显示屏前的时光”。

  但这样一本好书却由一家与其身价不太匹配的小字辈出版社出版,可见曾红极一时的网络文学如今的落寞和凄凉。

  把网上的原创文学扒下来,变成方块的象形文字,再贴上“文学”标签,摆上书摊的做法已日渐被许多出版社放弃。

  似乎今年的冬天,已没有人折腾着把文学跟网络两股绳拧紧了。

  网络文学正像纳斯达克股价一样,不知何时“探底”,何时走过严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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