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2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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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评谈
权力改组 戏中有戏

刘红

  2月1日,国民党籍的“立法委员”王金平在台湾地区的第5届“立法院长”选举中以218票的绝对优势迅速在第一轮投票中胜出,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副院长”选举异常惨烈,经过两轮激烈争夺,国民党籍的江丙坤才在最后关头勉强胜出。至此,自1月21日开始的台湾“总统府”、“立法院”、“行政院”、军事系统及有关机构的权力改组基本完成。“新内阁”也于2月1日宣誓就职,至于监察、司法和考试“3院”的人事异动也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人事改组故事多

  现今台湾政坛政治人物折损率和淘汰率之高,全球排名绝对是名列前茅。与李登辉时期相比,李登辉与他的3任“行政院长”合作时间分别为17个月、23个月和34个月。台湾地区领导人就职20个月,组成3届“内阁”外加一次小幅“内阁改组”,“行政院副院长”换了4人,达到一定规模的军方人事调整达4次,至于“绿化”公营事业、变换金融掌门、调整中层公务员则更是家常便饭。因此有台湾舆论这么揶揄他:“进庙时间不长,搬动菩萨频繁”。

  游锡堃折戟八掌溪。2000年7月22日,正在嘉义八掌溪施工的4名工人在众多岛内电视台的实况转播下,在洪水中坚持近3个小时后葬身大海。此案引起了岛内民众的极大不满:为何在3个小时内,台湾地区领导人、第一届“全民政府”的职能官员竟然没有一人发现和下令及时救援?“扁政府”陷入了第一场执政危机之中。面对沸腾民怨,时任“行政院副院长”的游锡堃代人受过,“挺身而出”,主动“引咎请辞”,为台湾地区领导人排忧,为“全民政府”解难,这是新当局的第一次“内阁”人事变动。

  唐飞为“核四案”下台。由于实力不足造成的“宪政危机”无法解决,“全民政府”无视“宪政”体制、偏离政党政治常轨,一出台就陷入施政的重重困境,在“立法院”陷入重围,施政绩效不彰,各种财经政策朝令夕改,股市一跌再跌,“八掌溪事件”更是加剧“全民政府”的全面危机。直接威胁“全民政府”生存的是民进党内的斗争,党内实力派心存不满,秘书长吴乃仁2000年8月间数度公开炮轰“行政院长”唐飞。再则民进党为落实“台独理念”,准备强迫“核四”停工。前者是权力之争,后者是理念不同。2000年10月3日,“行政院长”唐飞被迫“辞职”,运作仅137天的“全民政府”正式垮台。“少数政府”陷入困境。接替唐飞的是张俊雄任“行政院长”、赖英照任“副院长”的“少数政府”。2000年10月27日张俊雄宣布停建第四核电厂,此事引发国民党、亲民党和新党的强烈反弹,组成在野联盟,酝酿罢免台湾地区领导人。2001年2月13日,顶不住在野联盟和社会各界的压力,“少数政府”被迫宣布“核四”复工。为搪塞舆论,应付在野联盟的批评,2001年3月5日台湾地区领导人进行第二次“内阁”改组、第三次调整人事,丢卒保车,调整3个并不重要的“阁员”人选,当然落下“该下台的不下台,该上台的不上台”的话柄。张俊雄是强颜欢笑,一出场就被弄得灰头土脸,从此谨言慎行,低调出场,从不越权办事,面对喜欢作秀、独揽大权的台湾地区领导人,甘当配角不说,有时还充当他的出气筒。只是“少数政府”的日子十分艰难,两岸关系因为民进党当局拒绝“九二共识”而高度紧张,岛内政局因为“少数政府”无法主导和选举临近而动荡不止,经济衰退、失业上升、股市下跌成为挥之不去的梦魇。为此,政坛上过早地讨论起定于2001年12月举行的“立委”选举后的“政府形式”和“行政院长”人选问题。面对记者围绕这一问题的提问,政治上较为成熟的张俊雄提出“上台有风范、下台有尊严”的任职原则。

  民进党当局和台湾地区领导人无视实力不足的事实,频繁变动“内阁”人事,但是无法突破在“立法院”的困境,只能加剧政局的动荡。

  此次改组又为何

  “立法委员”换届、尤其是民进党成为“立法院第一大党”之后,根据朝野新的实力对比和各自内部的新结构进行权力调整是正常之举。行政系统自然由已经大权在握的台湾地区领导人一人操办,正、副“立法院长”选举则要靠投票决定。“行政院长”换人戏中有戏。此次行政系统改组换血幅度大,“行政院三长”全面换将,游锡堃接替张俊雄任“院长”,原“经济部长”林信义升任“副院长”,原“驻美副代表”李应元接任“秘书长”;“国防、外交、内政三长”和“财经三长”全部换血,留任的只有16人,新人为23人。不管能否顺利施政,但面孔却是“耳目一新”。

  如果从“责任政治”来论,既然民进党胜选“立委”选举,无论是党务系统还是公职人员应该论功行赏,特别是苦撑待变、忍气吞声的张俊雄应该享受“胜利的喜悦”,岂知他和另外23个“阁员”一样,“上台有风范、下台无尊严”,打了胜仗反而要下台。台湾地区领导人之所以如此大规模地重新分配权力,当然有他的理由,目的是要建立“拼政绩、拼选举、争连任的战斗内阁”,为两年后的连任“总统”铺路。因此“新名堂”有:首先,“新内阁”是“扁记内阁”,当初的“陈小树”经过“立委”选举自觉已是“根深叶茂”,既不需要看党内其他派系的眼色行事,也不需要靠挖泛蓝军人才来当家,“阁员”要么是“扁家军”,要么是李登辉选派的“亲扁和挺扁的人”,要么是代他受过的人。其次,“新内阁”是“选举内阁”。此次改变“全民政府”死挡枪弹、“少数政府”死不认账的被动局面,让既有竞选连任县长和施政经验、又为党内各派接受的游锡堃取代两者皆有欠缺的张俊雄;推出“财政专才”,重点是在拼经济,恢复台湾经济的活力;重用党内和李登辉阵营的“台独”分子以图巩固基本票源,重用一些表面上的中性人士和少数泛蓝军人士以吸收中间票源,目的就是为两年后连任“总统”铺路。第三,“新内阁”是“台独内阁”。对照新旧“阁员”,只要与“台独”理念有所冲突的统统下台,只要是坚持“台独”的或得到留任或重用,尤其是一批“台独”分子趁机进入权力核心,整个“新内阁”“独”气四散。“立法院长”选举各有心计。“立法院”内的态势决定了“龙头之战”不会轻松。泛绿军是“曲线抓权”,台湾地区领导人和李登辉主动提出支持王金平连任“立法院长”,向国民党“本土派”示好,以达到减少泛蓝军的反对而保证民进党候选人登上“立院”副龙头宝座。不过在泛绿军内部,一向在民进党内吆五喝六的新潮流系和其他派系一样,在此次“内阁改组”中大权旁落,咽不下这口气,推出洪奇昌出马参选“立法院副院长”,同时还有多人有意问鼎这一职务。各方竞争不下,最后通过“立院党团”内部初选的方法决定,洪奇昌以1票之多险胜。问题是洪奇昌曾经嘲弄过“台湾团结联盟”,“台湾团结联盟”对他自然不感兴趣。

  泛蓝军是联手出击。国民党对于“立院”龙头选举的策略原定指标只是放在“立法院长”方面,亲民党为避免刺激国民党内的“本土派”,投奔泛绿军,特别是看到民进党以“让出正职当副职”手段拉拢国民党“本土派”的真实意图,因此主动提出支持国民党候选人竞选“副院长”。在亲民党的推动下,国民党有了信心,泛蓝军推出国民党的王金平、江丙坤出马参选。经过近两个月的酝酿,朝野双方憋足气、运足劲,2月1日论剑华山,在此一搏,这一仗前半部分外顺利,后半部打得昏天黑地,“副院长”选举异常困难。选举过程惊心动魄,不同阵营不时相互攻击而打击对手,无党籍“立委”无一不成为朝野双方的献媚重点。最为恶劣的是,一名“立委”在民进党的胁迫下竟然临阵倒戈,脱离亲民党而去。第一轮投票结果是江丙坤和洪奇昌无人过半,“立委”们挑灯夜战,直到晚上9点左右第二轮才决出胜负,江丙坤以115票勉强胜出。泛蓝军赢得艰辛,只与理论上拥有的115席基本票相等;泛绿军失败但还是拉票有成,竟然超过基本票100席6席。事实上,正、副“立法院长”只是主导“立院”议事,没有多少决定权,但是此次选举的意义在于在朝野第一场对决中,泛蓝军占了上风,锻炼了干部,积累了经验,尝到了甜头,为以后的合作提供了成功的范例。“立法院长”选举失败,不会制约台湾地区领导人的行为。在民进党成为“国会第一大党”和在“台湾团结联盟”的协助下,台湾当局在“立法院”的被动局面将大为改观,必将促使台湾地区领导人更加为所欲为。只是“战斗内阁”以“斗”为主,“拼经济”难敌“拼台独”、“拼选举”,代表分裂的“扁”意很难与求和平、求安定、求发展的民意相合拢,结果必然是政局继续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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