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2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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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明的谎言

锥子

  惠特曼曾说:“诗人之为诗人,端看国家吸收他,与他撷取自己的国家是否同样亲切、热烈。”对于惠特曼来说,纽约是他的记忆之库,在他的《草叶集》里,时间已经在建筑、人物中凝固。

  对于坚《老昆明》的阅读,我体验到惠特曼式的情感。于坚把自己出身的城市诗意化地注入笔端,把个人情感融进城市的变迁、家史和故事传说中,读来酣畅淋漓,回味无穷。

  昆明是一座怎样的城市?抛开那些虚妄的、夸大的和浪漫化了的历史和记录后,我们能寻找和见证到些什么呢?于坚显然赞赏罗养儒先生的叙述,回到日常生活中,去记录“活生生的记忆”,从童年往事开始。历史的变化,既是城市的也是个人的演变过程。在街道、建筑随便找到过去的符号和遗迹,儿时的嬉戏和亲人热望的眼神便投影般地清晰起来。不过这样的回忆也使于坚很忧虑,“一个焕然一新的故乡,令我的写作就像一种谎言……”。这话道出了为一座城市作传的危险性,它同样必然会面对别人的疑问,那真是我的城市吗?

  在茨威格的回忆中,一战前的维也纳是整个欧洲最有文化和精神气质的城市,即使是一个厨房中的厨娘也可以指出电台里某位小提琴手走了调,那里每一个民众都把有历史意义的建筑当做灵魂的一部分。同样的文字还闪现在晚年海明威对巴黎的追忆,和本雅明对早年柏林的缅怀中。

  于坚并没有回避自己的虚构,相反,他在虚构中构建了自己真实的城市———富有、美丽,多情乃至多愁善感的昆明之城。在一个普通的黄昏,于坚惊讶地发现笼罩在夕阳下的昆明如此富丽堂皇,宛如天堂般。诗人激动得有如贫困年代得到糖果的孩子,有点语无伦次、难以自持。这种眩目感成了贯穿《昆明记》的基调,以后无论是在西山、滇池,还是在圆通寺、尚义街,或者在喧嚣的茶楼和寂静的个人房间,诗人都受着这种隐秘的昭示。暂时的遗忘和陶醉,在幻想的和诗意的文字中,真实的城市与乌托邦永恒地凝固了。

  生命与记忆之城,毋宁说是私人珍藏之城。文字本身代替不了城市,有关城市的臆想,有待每一个人去观察和体验。昆明不是于坚一个人的城市,放下书本的我们,更重要的是构建自己的昆明之城。(《老昆明:金马碧鸡》于坚编著/江苏美术出版社2000年9月/23.00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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