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15岁的少女，离开了贫穷的乡村，怀揣着对幸福生活的憧憬，和男友一起走上了进城打工的道路，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路上发生的一切，把她的梦想彻底地毁灭了。

　 一

　 3月16日晨，在湖南省株洲市新华路派出所，一名15岁湖南浏阳籍少女的泣诉震撼了该所民警：来株洲短短两日，她接连遭受3名男子的强暴。

　 刘云，浏阳市某示范实验中学初三学生。3月14日，她随同16岁的男友罗当和32岁的浏阳籍男子冯先忠来到株洲。之前，罗当说要带她去江西打工赚钱，而冯先忠说会竭尽所能帮助他们多赚钱。

　 3月14日下午3人到株洲后，冯通过电话叫来了他的当地朋友———宋红军和宋术良。宋红军把3人安排在株洲车辆厂旁一招待所住下，宋术良有事先走了。宾主4人吃了一顿晚餐，由刘云支付餐费100余元。

　 当晚，宋、冯要求四人同居一室。让刘云始料不及的是，晚上她熟睡之时，冯先忠叫起罗当，自己则钻进她的被窝，将刘奸淫。让刘云吃惊的是，始终清醒的男友对她受辱一事未有任何激烈反应，相反还宽慰她：“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3月15日下午，罗当对刘云说没有去江西打工的路费了，劝她干脆在株洲卖淫赚钱算了。刘云坚决拒绝。

　 宋红军又把宋术良叫来，后者把他们转至荷塘区纺织招待所住下。出了房钱的宋术良示意其他男人回避，关上房门，不顾刘云的哀求和抗拒，强行将她奸淫。

　 在门外的宋红军又传呼与其同组的另一村民肖正在，叫他过来“吃肉”。肖正在花几十元钱请这几个男人吃完晚餐，然后进房，强行与刘云发生了关系。其间，罗当还守在门口“望风”。

　 16日晨，趁着他们还在酣睡，刘云跑出了招待所，在当地市民的帮助下，报了警。株洲市荷塘区公安分局迅即成立专案组，除冯先忠侥幸脱逃外，其他人相继落网。

　 二

　 为什么要带女友外出卖淫？

　 “我想赚钱。”罗当交待说，受冯先忠的“点拨”，两人决定带几个女孩去江西卖淫，从中捞利，因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下手对象，罗当便“忍痛割爱”，把目标瞄准了15岁的女友刘云。

　 3月11日起，罗当紧锣密鼓地开始游说刘云跟他出去打工赚钱。刘云相信了他，并谎称和女伴们去广东打工，从父亲那里拿了100余元路费。

　 罗当说，他和冯先忠的计划是先通过吃饭、住宿耗尽刘云身上的钱财，再威逼利诱她去卖淫，他便可坐收渔利。

　 罗说，当时亲眼看到别的男人欺辱女友，心里并不好受，但赚钱的渴望很快扑灭他的怒火。再说，面对那几个如狼似虎的成年男人，16岁的他也没有足够力量控制局势。

　 “宋术良出了房钱，肖正在又请我吃了饭，我能拒绝他们的要求吗？”罗当说。

　 三

　 3月25日，记者在刘云家采访时，几天前刚从外地赶回的刘母与刘父发生争吵。刘母抱怨刘父不该让女儿辍学外出打工。刘父粗声反驳说：“我在家种田，根本供不起他们姐弟上学，还得靠你外出打工赚钱，女儿不去打工，在村里能干吗？”

　 3月26日上午，记者来到罗当所在的村子。所遇村民竟都说不认识罗当，他们说，如今农村里的伢子除了读书便是到城里打工，很少有呆在村里的。

　 在该村会计的帮助下，记者来到了罗当的家———一幢简陋的楼房。

　 罗母，一看到记者便泪流不止。她说，自三年前罗父去世后，罗当性情大变，书也不想读了，随人家去城里打工，但很快又回来了，“没有文化又没有技能，在城市里站不稳脚根啊”。

　 “他一心想到城里过好日子，”罗母如此评价儿子，“但他什么本领也没有，迟早会出事的。”

　 送记者到村口，罗母突然大哭，扯着记者的衣服一遍又一遍乞求：“求求你，给我儿子判轻一点，判轻一点啊！”

　 邻近的村民们也围聚过来，叹息着罗当和他的家庭，更多的是对他们自己孩子的忧虑———村里的留守青年一天比一天少，村子正在慢慢地老去，下一代不愿跟随父辈在田间地头忙碌，穿牛仔裤的他们一门心思地相约到城里打工赚钱。

　 “我们种田的收入太低了。”一位村民掰着指头给记者算了一笔账：一家老小5口人，分得的稻田约3.5亩，一年两次收粮共计2900余公斤，除开吃饭、留种粮之外，至多可售出粮食1900公斤，可得1900余元，应付农药、化肥等必需的开支和子女入学后，所剩最多1000元。一年到头纯收入不过1000元，如何能让农村青年安心务农？

　 “农村里不想呆，去城里他们又能干什么呢？”村民们说，每每看到报纸、电视里说城里的一些“三无”人员杀人、抢出租车、偷摸扒窃，还有经营色情行业等，他们首先会很好奇———城里又出事了，然后会吃惊———出了这么大的事，继而便是后怕———那些“三无”人员大多是我们农村里的细伢子，他们也不是天生违法犯罪的料啊！

　 （刘云和罗当皆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