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君:
前番误会,一错再错。
回首往事,泪水滂沱。
悔恨在心,恕不赘言。
望君保重,早日康复。
――久爱你的小玉即日
就是这段看似简单平常、淡而乏味的字句,也算得上是情书吗?而这是在当时特定的条件下――医院外的花店里匆忙写成的。虽然只有32个字的情书,却藏着一段初恋时分浪漫的恋爱故事。
我与林君,因一次偶然的机会,相识在书市的展览馆前。牵手的缘由是书。他是一个书痴,我是一个书迷,两位书虫遇到一起,引出了一段并不离奇曲折的恋情。
在一次去书市淘书的过程中,我的钱包被一小偷扒去,正被站在我身后的林君发现。他毫不犹豫地奋力追去,终于为我夺回了钱包。就是这件看似微不足道的事件,竟使我俩鬼使神差般地一见钟情,双双坠入爱河。后来才知道他的身份,是市钢铁厂八号炼钢炉的炉长。我是一所著名大学中文系大三在读的女大学生。有人戏说我俩的条件不般配,将来不会有好结果,终有哭鼻子闹分手的一天。但我俩却我行我素,俨然是一对难舍难分的情侣。
经过几个月的频繁接触,互相交流倾谈,亲密无间,情意绵绵。闲暇中并肩走在婆娑的垂柳下,依偎着散步在夕阳余晖下的小路上,节假日一起去爬山、野炊、划船、荡桨度过了一段初恋幸福、甜蜜的时光。
随着时间的推移,加上工作的原因,男友林君因故几次失约,搅得我是饭吃不香,觉睡不好。因为林君在工厂里是一位炼钢炉长,又是一个革新工作狂。记得一个周末的晚上,我特地买了两张《花样年华》的电影票,说好七点钟在电影院前不见不散。可是等到八点才收到他的呼机留言:“因炼钢炉故障,不能能赴约――君留言。”我在寒风里等待了那么长时间,又急又气,回家就病了一场。
后来,我明白了原委,还是原谅了他。
可是,令我不能容忍的事又一次发生了。
八月初一,是我二十岁的生日,早约了一帮亲朋好友,到有名的“金聚德”餐厅举行生日宴庆。约好了六点开席,几桌子人都准时到达,唯独迟迟不见林君露面。电话催没回音,手机关了无法留言,最终也没见到他的踪影,使我丢尽了面子。气得我咬牙切齿,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
事情发生过后,他几次打电话想解释,我“拍”地一声挂断;上门道歉,同样被我拦在门外,我们就这样闹着别扭。事件过后不久,又是一次更大的误会。
往日的假期,我们都是相约在图书馆里,这已成了我俩固定的见面地点。由于几次失约,使我对他的误解越来深。平日里我俩手拉着手一同去图书馆,这几次是我故意不理他,独自儿闷闷不乐地去的。
就在误解未消的情况下,又发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小插曲。那一天上的上午,我低着头走过二楼过道时,禁不住回头望一眼最熟悉的位置。就在原来我与林君对座的位置上,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倩影映入眼帘。林君正与坐在对面的那位:一席乌黑长发披肩,戴一付深度金丝镶边眼镜的女郎,正比划着讨论着什么事情。那种旁若无人的样子。我径直走到林君面前,故作慎定地说:“小林,这回你该得意了吧?”林君突然发现我站在面前,连忙站起来介绍道:“这位是我从钢铁设计院请来的金老师”。还没等他讲完,我就转身气急脸红地冲出门外,林君追出来还要向我表白。
也许,当时我确实被私欲燃烧得失去了理智,正应了一句话:情人的眼里是容不下一粒沙的。
也许是真的爱得越深,恨之愈切的缘故吧。
几次的失约与误会,使我将林君买给我的蓝宝石戒指,甩到他手上,然后急速登车扬长而去,尽管小林在后面不停地追,我仍然无动于衷。
后来的日子,终于在实习阶段的采访中,也该是上天巧妙的安排,我正好被指派到市钢铁厂去写一篇采访。偏偏遇到一位办公室主任是一位热情直爽、为人厚道的李大嫂。最终才使我一步步揭开失约、误会的几团谜雾的事情真相。
记得那一天的上午,我坐在钢铁厂接待室的椅子上,无意中看见一面锦旗:“舍己救人,青年楷模”八个红色大字。并且听了李大嫂就从这面锦旗开始介绍:厂里一位青工名字叫林君,在八月一日这天傍晚,骑一辆自行车,就直往朋友的晚宴赶去,当骑到玄武湖公园边,几个放学的小学生正追逐嫱闹,其中有位叫张鹏的12岁小学生,不慎滑落湖水之中。这时围了好多人,却不见一个跳下去救人,也正巧林君路过看见后,就奋不顾身地跳下去,终于将张鹏救了上岸,并且拦一辆车送到医院去抢救,第二天孩子的家长,终于打听到救孩子的青工叫林君,就专程地向厂办送来了这面感谢的锦旗。
顿时,我的脸上羞得满面绯红,林君未能参加晚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却错怪他……
我静静地听李大嫂娓娓介绍,我才知道,这段时间小林为什么不再来找我。因为,最近厂里新引进一批最先进的炼钢设备,他正在一心扑在调试运行的过程中,又因一个青工操作失误,将一道迸飞出钢炉的火花溅到林君身上,目前正在医院治疗。当我心急火燎地跟李大嫂来到医院时,正巧撞到一帮人,其中有二位是林君称为金老师夫妇的,那位乌发披肩戴金丝眼镜的女郎,使我又一次澄清了那次天大的误会,追悔莫及的我,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以求得到林君的宽恕和原谅。就在这样的情急之中,我才想出一个将情书藏在99株玫瑰花之中,当林君接过我双手捧送给他的这朵朵紫红的玫瑰花,我就会暗示他里面藏着的秘密。因为,病房里那么多的眼睛盯着我,我怎么好意思当着大家的面,向林君赔礼道歉呢?因此,就用了情书藏在花朵里的鬼主意。
纪日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