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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5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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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轻易拿不能重写的生活来投注
2002年05月30日 10:02:22

  

亲爱的凯泉:

  你好吗?

  凌晨一点多了,忽然想打个电话给你,猜想我大概又会碰一鼻子灰,你早早关机的坏习惯,让我这个夜游神总是不能在最想念你的时候联络上你。当然,你觉得这时是最不适宜想你的时候。我们总这样,在许多细节中被提醒,不是天生的一对。但是,此时此刻,是不是最适宜梦见我的时候呢?

  你本该离我很近很近,至少在心里是这样,但在电话无法接通,失望一个又一个地叠加,让我周围被无法言说的寂寞填满,我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原来即使在现代科技社会,无论通讯再怎样发达,你,终究仍在那个千里之遥万里之外的地方,我不可望,也不可及。

  一遍又一遍地,我让忧郁低缓的音乐塞满这间屋子,选这张英文歌的CD,就是不愿意听懂,到底唱了些什么,因为孤独的人害怕,有人在深夜里不停地告诉她,爱和幸福的味道。

  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你,我以前为你做的礼物,搬家的时候都带过来了吗?我不知道,我为世上独一无二的你,花很多心思,做的独一无二的礼物,你是不是很珍惜?我也不知道,你是否觉得,我,其实也是冥冥之中,上天赋予你生命历程的礼物?你爱我有多深,我才有多珍贵。

  我,总想有个人把我当作他生命的一部分,总想是某个人心中惟一不可替代的,总想被一个人强烈地需要着,总想被读懂的是自己深藏的灵魂,然后能展开最真实的自己,跟这个人一生一世,一起哭,一起笑。

  可梦想与现实总是一墙之隔,看过去很近,其实很远。十九岁,我爱得很真很深却很受伤害,直到新年爬山的那天早上偶遇他,我仍能深深地感觉到七年前那些甜蜜和痛苦朝我心口一齐沉沉地压了过来,我似乎仍能听到最后那句绝情的话,在我耳边冷冷地回响:“结婚可以,结了婚就离婚。”他让我领会到的“婚姻”这个词,是苦涩和无奈。

  所以,不敢爱,我做了个爱情的游戏者,于玩世不恭之间,自私地把握着爱与不爱的距离,我试图以这种角色来保持彻底清醒,我试图在这种状态下分辨清楚,什么是我真正需要的。我一直说,不爱你却很喜欢你。其实哪怕只是喜欢你,也是我很害怕的事情。我担心我会爱上你,然后受到伤害。

  二十六岁,你要我必须做一个婚姻的抉择。我不得不再次面对这个词,一个曾经备感苦涩和无奈的词。你无法理解我的恐惧带来的重重犹豫。

  我一直认为,重要的是你足够爱我。我要一个爱我的人,一个天天在我身边呵护我的人,一个品味我的快乐、悲伤、无奈、失意的人。你,曾经是这个人。五年前,我为这个理由,改写了我的生活,承认你的爱我很需要。

  可现在,在远离我的另一座城市,你再也不了解,我夜归时孤单背影里的疲惫和渴望,你只能空口无凭地说你爱我,不再像从前那样,说得掷地有声。你拒绝改变,你似乎并不觉得,没有我分享的生活,是一种遗憾。我们之间的感情,有越来越多的空白地带。

  所以相处越久,你越没信心,你开始莫名地含蓄,你的爱,只为我打开70%的心,又匆匆关上30%,同时你催促我给你婚姻的承诺,好让你有安全感。

  可我开始质疑,你的爱是否真实。因为似乎对你而言,婚姻更多的只是昭之天下让别人理解的生活。而对我来说,如果婚姻不是一种成熟理智的人生抉择,如果婚姻不是活给自己的精彩,如果婚姻不是明明白白没有丝毫顾虑的牵手,如果婚姻没有让我们彼此更需要对方并得到更多的爱,那么我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轻率地决定几十年的生活,把幸福不明不白地囫囵吞枣下去?

  我理解你的心情,却不能接受。对女人而言,婚姻等同于第二次投胎。对我而言,我不敢轻易拿不能重写的生活来投注,除非你告诉我:我值得你郑重其事地求婚;告诉我,我对你的生活有多么大的意义;告诉我,我们的未来会怎样,以及我们应该怎样。

  你应该明了,骨子里本性里,我渴望敞开心,爱到燃烧起来。虽然我努力保持着心与你的距离,极力控制着想你的念头,小心平衡着爱与被爱的分量。但我居然为你画画,居然深夜里赶回来为你庆祝生日,居然创意出“爱情信用卡”,居然只有为你、第一次这么做了,你难道体会不出什么吗?我喜欢你的笑,喜欢你的拥抱和亲吻,你难道感觉不到吗?我需要你,需要得是这样迫切,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盼望你把我当作生命的一部分,盼望是你心中惟一不可替代的,盼望被你强烈地需要着,盼望被你读懂深藏的灵魂,然后能展开最真实的自己,跟你一生一世,一起哭,一起笑。

  不要在三十岁遗憾二十岁的生活,后悔没有留住真心爱的人,后悔没有抓住事业的机会。更不要到四十岁又来遗憾三十岁的生活。我常这么提醒自己,你呢?

  假如你觉得必要,就给我回信,告诉我你的想法。

  真心祝愿你幸福,无论我们分手还是结婚。

  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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