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6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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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景透视
美林坏了华尔街名声(上)

刘昕

  近两年美国经济普遍不景气,华尔街也走过了一段低谷。以往股市泡沫大破灭时,总有一些名声显赫的公司,会在金融冲击的惊涛骇浪中翻船。安然、环球电信、凯马特及其他数不清的.com公司的倒闭就不必说了,就连全球五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安达信,也被安然丑闻拖下水,使会计监管制度的暗疮大曝光。

  前不久,居全球投资银行业翘楚地位的美林公司,又险些被推上审判席,给自诩公正守信的华尔街证券业惹来了一场很可能在今后许多年里都纠缠不清的麻烦。

  祸起股票分析师

  从去年秋天起,美国大型上市公司一家接一家破产,公司涉嫌造假、虚报收入、账目不清的传闻更是接连不断,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几乎天天都能收到新的举报和投诉。在安然这只大老虎被揪出来之后,投资者愈加疑惑和敏感,就连美国在线—时代华纳、通用电气、迪斯尼等向来稳如泰山的行业霸主,也被贴上了不信任标签。

  5月中旬,颇具权威的美国《商业周刊》抛出一篇大作,题目是《华尔街何其腐败》。文章历数近年来华尔街的种种丑恶内情,指出华尔街常玩的把戏,包括公司夸大利润,低估债务,隐瞒成本;而负责审计和评估的机构,为了不失去客户和利润丰厚的业务,更是暗地里纵容帮衬;一些大投资银行的金牌股票分析师,以欺骗手段,拼命推销实际上属于垃圾级的股票,误导发财心切的投资者,令后者损失惨重。

  其实大约在一年前,美国纽约州司法部就盯上了华尔街的投资银行与咨询业务巨头美林公司,怀疑它的证券分析师违背职业操守,为争取投资银行业务,发布不实证券分析,使投资者误入歧途。经过对3万多份文件与私人电子邮件的调查,纽约州首席检察官埃利奥特·斯皮策今年4月宣布,上世纪90年代末和2000年初股市兴旺时期,在丰厚的投资银行服务佣金的诱惑下,美林公司的一些股票分析师子虚乌有地夸大垃圾股的业绩,把在他们心里一文不值的股票,作为潜力股向投资者推荐,从而形成欺诈。斯皮策怒斥美林分析师的这种舞弊行为,是“对华尔街最值得信赖的品牌之一的背叛”。

  斯皮策认为,出现这种情况,不全是因为股评师违背了职业道德,美林公司在其中也扮演了极为重要的角色。他警告美林,除非承认自己的不道德行为,为受误导而赔钱的投资者建立补偿基金,并把证券分析与投资银行业务彻底拆分,否则美林将被拉上公堂,接受法律的惩罚。

  除美林公司外,据说前一阵收到纽约州司法部传票的,还有索罗门美邦、瑞士信贷第一波士顿、高盛、摩根斯坦利添惠、贝尔斯登和 U BS潘韦伯等6家华尔街大券商。

  美林花钱消大灾

  根据纽约州证券法的规定,美林股票分析师的行为很有可能被裁定为欺诈罪。丑闻揭露以后,美林公司的股票下滑,公司市值劲跌了90多亿美元。

  作为华尔街的一家知名公司,如果受到刑事指控,是无法继续运营的。司法当局4月份展开正式调查以来,美林公司多方斡旋,主动与纽约州司法部进行谈判,寻求避免刑事起诉,因此,双方对簿公堂的日期一次次被推迟。

  5月21日,不出人们所料,美林与纽约州检查官斯皮策达成了和解协议。根据协议,美林同意将股票分析业务与投资银行服务彻底分离,并公布既得到它的股票推荐,同时又享受其投资银行服务的客户名单。美林在一份新闻稿中称,作为和解的一部分,美林未承认犯有错误或负有责任,但公司同意支付1亿美元罚款,其中支付给纽约州4800万,向其他州支付5200万。斯皮策希望,这份和解协议所确定的重组计划,将使美林为业内同行确定一个新的行为标准,成为华尔街进行重大改革的序曲,而协议本身,也将成为日后司法当局与其他华尔街公司交手的“样本”。

  美林以区区1亿美元躲过一劫,避免了刑事诉讼的折磨,从成本上讲是划算的。据美国媒体报道,目前有多家华尔街证券行正与斯皮策接触,要求达成类似美林的和解协议。有分析家说:“我们预计今后数月内,价码有可能升级,因为高盛集团、摩根斯坦利添惠和雷曼兄弟等其他券商,都急着送出它们的1亿美元支票。”

  不过,也有人对斯皮策这么快就与美林达成和解表示失望,因为他原本可以主持一场能使华尔街发生自30年代大萧条以来最大变革的金融诉讼案,从而改写华尔街的历史,但他放弃了这一绝好机会。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美林声称1亿美元是用来补偿投资者损失的,但实际上投资者一分钱也拿不到。按照斯皮策的说法,既然美林认罚,也就等于承认有错,投资者随后可以通过提出仲裁或集体诉讼等方式向美林索赔,索赔金额将达“数十亿美元”。但这只是斯皮策和投资者的一厢情愿,投资者们有没有这么好的运气还很难说。美林公司的高层人士就公然表示,除非投资者能拿出有力的书面证据,证明是分析师的报告导致他们的损失,否则任何仲裁请求或集体诉讼都不可能成功。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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