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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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吴淼

江苏徐州中石化管道中学 徐文婧

  一个人承载多了,一定会放弃些再也背不动的东西,尽管它们弥足珍贵,尽管她也不想

  鱼说:“你看不见我的泪,因为我在水中。”水说:“我能感觉你的泪,因为你在我的心中。”那么水的泪呢?鱼一定也能感觉得到,或许不只是泪,因为只有它深知水的心。———题记

  如果有一天你看见了吴淼,请帮我问问,她还喜欢用重叠的方法叫朋友名字吗?就像当初喊我“徐徐文文婧婧”那样。

  1998年10月,我初中二年级。老师把吴淼调到我旁边,原因是她和前任同桌的关系已由“印巴冲突”升级到“两伊战争”。她坐定后,第一句话不是问好,竟是“听过老狼的《蓝色理想》吗?”

  我们坐在教室的第四排,总趁老师上课写字时,举起桌旁1.25升的雪碧塑料瓶往嘴里猛灌一大口白开水,再彼此做一个“V”状的手势,享受着简单的刺激。吴淼爱把我好好的名字叫成“徐徐文文婧婧”,不管我愿不愿意。午休时,我安静地读余秋雨的《山居笔记》,她在一旁用漂亮的楷书抄冰心的《春水》,沈从文的《到北海去》,专注,宁和。四周是灿如心境的阳光。

  直白地说,我不是一个乖孩子,至少在初中不能算是,吴淼一样不是。我们将模仿家长笔迹写的请假条交给老师,频繁地逃掉没有价值的课和测验。我或在家自学,或跑到吴淼家中听她心爱的CD,沈庆的,高晓松的、老狼的、筠子的……我们疯狂地迷恋校园民谣,迷恋这些浸染着孤独和忧伤气质的歌手。吴淼说:“他们唱出的是很多人想唱但从来无法唱出的东西,并且无所畏惧。”这时,CD机正放着她问过我的《蓝色理想》,“把所有的心情都推开来体会,看看还有什么,让人担心……可是我的蓝色理想现在哪里……”在老狼干净透明的声音中,我突然有种惶惶的感觉。我幽幽地讲:“淼淼,我将来要开家蜡烛店,卖燃烧时有不同气味的精美蜡烛,各式各样,摆满整个店。”吴淼听后,抿起嘴慢慢笑开来,“你不可能去开蜡烛店,永远。你是上名牌大学的料。”脸上则显出超乎年龄的漠然。我无话可说。不过,后来发生的事的确逐渐印证了吴淼的话,我不可能去开蜡烛店,我是上名牌大学的料。

  很多课中,数学课我是绝不会逃亦没有资本逃的。没错,我数学不好。一考完试,我的数学卷子总会被妈妈撕得像花瓣一样在家里飘。一次,吴淼打电话问我卷子上的题,我哭着告诉她,卷子已经成“雨”了,她喊起来:“徐徐文文婧婧,你真的要学好数学哦,不然,你家迟早被‘洪水’淹掉。”我认为是的,我再也不愿看见“花瓣雨”。我不再上课喝水,不再听校园民谣,每天做大量的数学题。最终我背弃了以往的所有。初三开学前,我好说歹说地让班主任把我和吴淼调开,理由是她数学太差,很影响我。紧接着,吴淼被调走了,随之而来的是数学课代表。吴淼没有怨我,仅在临走时投来一束落寞的目光。我自始至终面无表情。事实也证明校园歌手不是无所畏惧的,沈庆当了音乐网站的总监,高晓松去写书了,他们都要吃饭的。

  吴淼和我好似两条线,有相遇但终究不会朝一个方向前行。海里的鱼不会停留在江里。友谊的瓶子会轻而易举地被摔得粉碎,直到碎入眼睛。这是悲哀的,更是无奈的。

  拍毕业照的时候,吴淼站到了我身边。“还怪我吗?”我问。“徐徐文文婧婧,扯什么呢?一个人承载多了,一定会放弃些再也背不动的东西,尽管它们弥足珍贵,尽管她也不想。”她笑笑的,只是眼里有某种液体在闪动。我心里忽地湿了起来。吴淼,最了解我的吴淼,从不生我的气,会用平静、哲理的话安慰我的吴淼,我却远离了她,包括“蓝色理想”。

  现在是2002年7月,我在一所国家级示范高中里平淡忙碌地生活,吴淼两年前去了师专。我经常从初中小女生绽开的笑靥上看到一抹熟悉的温情,清晰无比。

  1998年,吴淼成为徐文婧的同桌,她问徐文婧喜欢《蓝色理想》吗?此后,她们一起上课喝水,一起逃课,一起执著地做一些事情。2000年,一切成为过去。

  如果前世500次的回眸,可换得今生的擦肩而过,我愿用一万次的回眸换回与吴淼再也追不回的曾经,一段很美很美的曾经。再听她大声叫我“徐徐文文婧婧”,然后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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