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个月的德国之旅令我目不暇接。

　 震惊世界的爱尔福学生枪杀案、暴力与恐怖交织的“五·一”大游行、总理大选中的相互攻讦、柏林上流社会的“非洲之夜”、满大街都是肉与性的同性恋大游行、世界杯期间的各种热闹场面、满载俄罗斯学生的飞机在德国坠毁、让华人寄予厚望的柏林“中国城”筹建……

　 对于来自日新月异的中国的我来说，直观看到的德国不免有些令人乏味。因为，这个国家发展得很成熟，生活很方便，人们总是在按部就班地熙来攘往，而根本不像中国北京、上海等地每一天都能看到变化。有一位旅居德国15年的中国高级访问学者对笔者说，今年看到的德国与1年前、5年前、10年前甚至100年前没有什么两样，因为德国的基础设施建设已经非常成熟，而不像中国那样。再者，德国基础设施建设根本就没有“豆腐渣”工程，比如，柏林100年前铺就的铁轨至今还在使用。当年德国占领青岛时建成的排水系统至今仍然很好使。

　 其实，德国是有变化的，有形的、无形的都有，当然，只有长期呆在那个地方才能细细体味。还有，德国所发生的变化与中国的变化层次完全不一样。最大的区别在于，中国人正努力做的恰恰是德国人早已完成的。

　 穿梭的旅程中，最令人难忘的面孔有两张，一张是灿烂的，另一张是迷茫的。世界杯期间在德国大街上大呼小叫的那些人，他们的脸是灿烂的。每一场比赛结束后，与那个赢球国家有关的人们便会开着汽车、鸣着汽笛、高举国旗，在繁华的大街上来回转悠，还高呼着口号。其他的人们也会摁响自己的汽车喇叭，表示庆贺。德国人、巴西人、土耳其人、韩国人、波兰人、还有非洲人等都是这样。笔者走在德国的大街上，好几次被人误以为是韩国人而向我竖起大拇指。

　 遗憾的是，那张迷茫的面孔属于在德国新一代中国留学生。笔者曾经在柏林、慕尼黑、科布伦次、汉堡、科隆等地专门采访看到的，往往都是这样的情形。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中国的高中生或大学没有读完就去德国的；他们中的大多数又都是通过中介公司到德国的；他们几乎都是自费去的。特别是，我在科隆所看到的一切，只能用八个字形容：“触目惊心，惨不忍睹。”同样遗憾的是，我的同胞不愿意让我用相机记录他们的面孔，但我的文字记录足足有一本。

　 一个国家　两种心态

　 1990年10月3日，德国终于实现了统一。

　 时任德国总理科尔专门告诫西德人民：“那些身处福利社会、坐在暖和的沙发上指手画脚的人，不应该指责民主德国人民朴素、平凡的追求。在经历了德国历史上不光彩的40年后，他们没有放弃民族的认同性，愿与联邦德国携手奋斗，共同迎接历史的阳光灿烂的篇章。”

　 12年过去了，德国虽然完成了政治上的统一，但是两德人民心理上的鸿沟未能被填平。东德人指责西德人傲慢无礼，从心底鄙视东德。而西德人抱怨德国统一降低了西德人的生活水平，并将贫穷和混乱带了进来。铁铮铮的数字说明了问题所在，东德人的平均收入只是西德人的70％。2002年，笔者在德国听到最多的抱怨就是：德国在政治上统一了，但是心态上仍然分裂。

▲今年的柏林同性恋大游行确实是一大景观，十分性感的姑娘们纷纷登场。	▲这堵大墙10多年前就被冲破，如今那地方显得更加萧条。5年前去过那个地方，再去时发现，没有变化。柏林墙上的这幅画是在夸张当年的东德与苏联的关系。
▲同性恋游行原本是大人的事情，但有很多小朋友在帮助大人忙游行，比如散发传单，分发糖果之类的。	▲在德国，游行已经超越了政治层面。很多德国人将游行看作是一种消遣，甚至是一种节日。
▲鲁登博格———这是德国一个非常有名的百年小镇。一个打扮成看门人模样的当地人正在庆祝他们的节日。	▲无论什么游行，警察和军人总是最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