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年12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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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青在线小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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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年终专稿•人物风云榜
2002之女性中国:风中屹立或飘零的玫瑰

本报记者 林蔚

  姜是老的辣,酒是陈的香,连《大明宫词》里的小太平公主都知道说:女人比姑娘好看,因为女人有经历。果然,在2002年的中国人生活里筑起风景线的,就是一群人到中年的女性。

  中年或许是女性的一道槛,红颜将逝,人老珠黄;中年又或是女性的新洗礼,铅华洗尽,风韵沉淀。

  在2002年里备受关注的这些中年女性,唱的有悲剧、喜剧还有正剧,各不相同。她们就像风中的玫瑰,或者屹立或者飘零,自己的路自己选定。

  王选:侠之大者

  “只要有两个王选这样的中国女人,就可以让日本沉没。”美国历史学家谢尔顿的这句话分量够沉,以致现在一提到王选,人们都如此津津乐道。王选在2002年的众所瞩目有些突然。如果不是媒体的介绍,也许很多人不会注意到这个已经和日本政府“抗战”了8年的弱女子。

  关于中日历史问题,关于侵华日军,很多人都义愤填膺了多年,但也只是义愤填膺而已。王选不。她的做法是,带着一群七老八十的细菌战受害者不停地跟日本政府较劲,打官司。没有报酬,耗费大量精力,甚至不断遭遇威胁骚扰,她都不曾却步。以一个女性的智慧和韧劲,吸取类似官司的教训,善用资源,让细菌战诉讼声势浩大,并为国际社会关注。王选的目的只有一个:让侵华日军的罪恶真相大白于天下。

  此前王选极少在媒体上露面。很多人在今年见到了她在报上的照片:严肃的,坚强的,像惩恶扬善的侠女。她的神情中有一种自然而然的庄严,让人想起“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话来。

  我们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力量,可以支持一个弱女子在极尽艰苦的条件下长年和傲慢地向日本叫板。但是我们知道,有很多事情,不应该让一个女性孤身承担。但愿在将来,有更多的人、有相关的机构加入,让王选可以不再独步江湖。

  刘姝威:她说皇帝什么也没穿

  刘姝威太过平凡了。如果不是因为那篇终结蓝田神话的600字文章,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位普通的大学研究员。此前,她也许就是街上某个行色匆匆的普通职业妇女,校园里某个认真读书做研究的知识分子,她也许每日都和我们在茫茫人海中擦肩而过。但就是这个没有任何背景靠山的普通中年女性,因为坚守职业道德,成为站出来揭穿蓝田骗局的第一人。

  据说蓝田的骗局招数相当简单,专业人士都能识破,但只有刘姝威敢喊出“皇帝没穿新衣”。

  刘姝威最初或许没有想到,这一声呐喊会给她带来生命的威胁,她因此走上法庭。但当现实中一切逼到眼前的时候,她平静地毫不退缩地承受着,也从容地镇定地应对着。人们开始领教一个普通中年女性、一个普通知识女性的勇气和坚韧。

  在信用失却的年代里,说真话的刘姝威像一个标杆,衡量出这个社会存在的某种广泛的人云亦云和普遍的懦弱。身为女性,刘姝威的作为,比很多穿梭于各种企业鉴定会并给以廉价吹捧的专家们,都更像一条汉子。

  王安忆:以创作而身列十杰

  王安忆是文坛常青树,又向来低调。今年的十大杰出女性奖,颁给了王安忆,多少是有些令人意外的。不过,意料之外的事,往往在情理之中。

  文坛近年充斥了情色和美女宝贝,暧昧得让人起腻。只是文坛不比娱乐圈,最后说话的只能是作品而非姿色。

  等到2002年快过完了,回头看,撑起文坛半边天的,始终还是以王安忆为首的一群常青树,包括池莉、万方、铁凝、毕淑敏等,或曰“五朵金花”。读者喜欢看什么?他们喜欢对着《空镜子》看平凡人的日常生活,喜欢从《水与火的缠绵》解读女性和城市的成长。中年或许才是女性作家的黄金时期,足够的阅历和沉淀,让她们的作品中渗透了对生活的真实剖析和对人生的宽容。

  王安忆的《我爱比尔》将被改编成电视剧。同样描写上海女性与西方男性的爱情,《我爱比尔》对女性心理和社会价值变迁的细腻刻画,绝对要比宝贝们精彩太多,当时却因为宝贝们露骨的冲击而被舆论忽视。只有时间能证明,什么才是真正的作品。以为靠大胆出位的描写就可以唬倒大众,那也实在太看低老百姓的智商了。

  王安忆的风格从来如涓涓细水长流,倒未曾有特别出挑显眼的时候。她在今年得到的这个奖项,或许能为年轻的晚辈们树立一个榜样:一个好作家应该是怎样的,至少,一个受人尊重的女作家,应该是怎样的。

  刘晓庆:一个时代烙印的终结

  中国最出名最优秀的女演员,自我奋斗的“白专典型”,亿万富姐……这些都是围绕在刘晓庆身上的光环,只是所有名词前都得加个定语:曾经。2002年,刘晓庆最终的结局是因税务问题铛锒入狱。

  在上世纪80年代后出生的风华正茂的一代看来,刘晓庆或许是一个陈旧的符号,一个过气的甚至成了笑料的刘奶奶。但作为中国舆论界风风雨雨20多年不倒的话题人物,刘晓庆身上留下了太过明显的时代痕迹,让你不能漠视。

  在大家老老实实做革命螺丝钉的时候主张个人奋斗,在商潮初泛的时候毅然下海闹腾,包括离婚走穴出书绯闻,刘晓庆的一举一动都领先时代浪潮,她的张扬个性也每每与当时的主流价值观冲击碰撞。舆论对刘晓庆泾渭分明:喜欢或讨厌。但不管你是哪一类,都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女人,在她身上,你总是能见证时代的变迁。

  但她毕竟年过半百了。进入2000年后,在又折腾着演戏唱主角、不甘寂寞时,刘晓庆身上已经逐渐呈现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疲态。直到她的入狱,不管结局如何,刘晓庆已经担当不了时代的领潮人物了。属于她的年代,已经过去。

  璩美凤:偷窥的悲喜剧或闹剧

  璩美凤掀起的风波本在2001年年末,但她自己却将这场独角戏唱到了2002年,而且唱得热热闹闹,错综复杂。这场跨年度的悲喜剧,也有人认为是闹剧,将以她的结婚终场。这个所有人都认定将孤老一生的女人居然要结婚了,舆论再次哗然。

  政坛丑闻、性爱光碟……身为女主角的璩美凤,虽然背负了第三者的罪名,却也是偷窥事件的受害者,毕竟女人不可想像的惨事落到了她头上。事件最沸沸扬扬那阵,她出镜时,形容憔悴,面色苍白,身心俱疲,倒也博得了不少同情分。按照传统准则,璩美凤从此消沉,或许还能赚一把好事姑婆们的伤心泪。可是才短短1个月,她就又出来了,而且让众人跌落眼睛———不气若游丝,不哭泣晕厥,上电视,作访谈,出书,甚至跑到东南亚开个唱。完全不按理出牌。

  被她弄懵了的舆论亦步亦趋、甚至有点屁滚尿流地跟着她,一会儿棒喝,一会儿苦口婆心,一会儿怀疑事件的幕后主使,这个女人偏就昂首挺胸,坚定地说她要活下去。

  看璩美凤的访谈节目,主持人说希望通过访谈,对美凤的疗伤有益。这开场白注定了节目的失败。璩美凤不需要剖析自己来抚慰伤口。所有的问题,她都给你升到虚无的精神层面,四两拨千斤地挡回去。你再提到光碟,她淡淡地笑:你在提醒我,对不对?璩美凤的标志笑容,淡淡的复杂的,像隔了一层厚厚的纱。

  你不能用叛逆、大胆、精明、甚至不要脸等等一系列现成的词语评价她,因为她根本就在你所有的评价体系之外,自我地生存着。这个女人不简单。

  刘嘉玲:传媒与公众的道德镜子

  刘嘉玲在2002年的热闹非她所愿。

  10多年前的旧伤被人当众撕开,作为《东周刊》裸照事件女主角,如果换作过去,要是受到这样的伤害,女星或许早就留下一句“人言可畏”想不开去了。刘嘉玲被人称道的是,在这一事件中,她始终代表了一个坚强的、不向黑社会恶势力低头的时代新女性。自始至终,她勇敢地站立着。

  以至于在金马奖颁奖典礼上,主持人感慨:过去一个刊物可以终结一个明星,现在时代变了,一个明星也可以终结一份刊物。

  刘嘉玲事件的意义,在于引发了媒体道德与公众心理的讨论。如果这一事件,可以让只拿名女人丑闻作头条的部分传媒有所反省,让公众对自己的窥私心理有一点惭愧,坏事也许也能变好事。

  那英:娱乐圈的雾里看花

  那英一个人势单力薄,还撑不起今年娱乐圈的雾里看花。所以这一团体中还应该包括王菲阿姨,更少不了容颜未改但也将中年的杨钰莹、孙悦等准阿姨。

  说歌坛雾里看花,是因为今年歌坛的视觉效果远比听觉效果精彩,而且是一群中年妇女不让后辈地撑场面。大小天后们新歌还未听到,生活里的大戏就先屡屡上了娱乐头条。王天后今年的新歌或许很多人都不清楚,但和酷小孩谢霆峰的分分合合上映了好几个回合,大家连细枝末节都一清二楚了。虽然这姐弟恋到现在都没有个定数,但也好,这样霸着报纸版面,才不会被大家遗忘嘛。

  剧情雷同的,还有那阿姨与前国足的恋情。时不时地身边好友爆料,分了,又好了,好了,又分了。大家都看腻味了,只有当事人还在乐此不疲地自个儿跟自个儿玩儿着。好吧,终于等到新歌要出了,还没听到声呢,MTV的激情戏又闹得不亦乐乎。唉,只怪市场不景气,连天后也要靠“激情”的花边新闻来卖碟了。

  孙悦的跟风,还分情愿和不情愿的两种。不情愿是某报用“ S姓女星和张俊以”来指桑骂槐,情愿的是她自己在网上刊文,剖析心路历程,包括与已故经纪人的恋情。半拉子年纪的人,居然也开始回忆了。不过大家都看惯了,没啥,要出碟了呗。

  杨钰莹就不说了,别人的口水都足够多了。只是都复出了,唱的还是老歌,说的还是车和婚约老事,唉,看着都觉得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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