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岁的姑娘被人称作烈马，那是有性格；如果30岁还被人称作烈马，那这姑娘的性格可能就不太讨人喜欢了。但年过六旬的国家速滑队老教练谢天恩却不这么认为，他说自己带过5个队员，有4位属绵羊型的，而他却偏偏喜欢王曼丽这匹烈马，“我不是说‘绵羊’一定出不了成绩，但我更愿意带王曼丽这样的烈马。她也的确给中国速滑界长了脸。”

　 别看站在记者面前的王曼丽看上去笑容可掬，像是温良贤淑型传统女性，但接触过谢天恩、王曼丽这对师徒的中心领导、其他教练，大多见识过王曼丽的火爆脾气，因为她隔三差五、不分时间地点就得跟谢天恩嚷嚷几回，弄得有些看不过去的年轻教练直跟谢老提意见：“你怎么这么惯她。”

　 但谢老有自己的一套“驯马”心得。“王曼丽有个性，脾气大，但她不是因为自己是名将跟我耍大牌。运动员经常会在训练、生活中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她嚷嚷是因为她需要宣泄。为此，我专门看过卡耐基的书，去了解人性的弱点，了解人与人如何交往。她跟我嚷嚷，我一般不吱声，等她发泄完了，该怎么练还得怎么练。”让谢老觉得欣慰的是，曼丽很少会因为运动量大跟他起急，“1999年时我发现咱们的体能训练走进了过分重视无氧代谢的误区，尽管短距离项目是靠无氧代谢，但无氧代谢必须以有氧代谢训练为基础，那年开始我就特意安排了大量骑自行车的训练，经常是一堂课跑100圈，也就是40公里。要知道这个量对短距离速滑运动员来说是相当大的，但曼丽累得直抹眼泪，却没有跟我讨价还价，因为她很清楚那是为了她好。”

　 有趣的是，王曼丽虽然脾气上来了会六亲不认，但在今天上午将女子短距离500米、1000米两项冠军收入囊中后，站在谢老身边的王曼丽却恭敬得像个“乖乖女”。她由衷地告诉记者，“谢教练就像我的父亲，甚至比我的父亲还要关心我，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就算不为了我自己的事业，为了谢教练的一片苦心，我也会继续滑下去。”王曼丽坦言，有时也会想打退堂鼓，“说实话有时候觉得很压抑，看看像我这么大的亲戚、朋友，孩子早就满地跑了，我希望自己的付出能够得到回报。但去年冬奥会仅得到第13名，当时真觉得心灰意冷。”

　 不过，谢老对冬奥失利责任的大包大揽以及在2002年接连3次在世界杯速滑赛上跻身前3名，又让王曼丽重新找回了自信。尽管30岁对中国运动员来说，似乎已经到了引退的年龄，但谢老却不以为然，“人家德国的慕尼卡34岁还拿世界冠军，到2006年都灵冬奥会时，曼丽‘才’33岁，我有信心把她带到冬奥会的领奖台上。”

　 当记者与谢老唠得正欢时，一位“追星族”请谢老给写几个字，只见谢老工工整整地在本子上写下了“永不屈服”4个字。随后，谢老笑着对记者说：“我今年60多了，曼丽30了，但我们爷俩就是不服。我是伯乐，她是烈马，我就不信不能把这匹烈马驯成世界知名的千里马。”

　 或许而立之年的王曼丽已无法重铸王秀丽与叶乔波昔日的辉煌，但当伯乐与烈马仍坚忍着前行时，他们身后已经留下了一条路，一条为中国速滑后来者踩出的希望之路。

　 （本报哈尔滨1月8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