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20多年前了,在中国曾有一种说法,据说,万里长城是惟一能从月亮上看到的地球上的人造杰作。这说法无疑令人自豪,流传颇广。
没过多久,在一本杂志上,我看到简短的反驳文章:月亮上看不到长城。一个叫亚瑟?华尔登的人1983年致函《纽约时报》,他说:“没有太空人曾说过能见到长城,即使是在地球轨
道运行时,也不可能,更遑论从月球……其实,只需稍作计算,就能看出这项说法的错误。”他引述一位美国地理测量协会研究人员的话:“从月球上看到长城,就像从384公里外,看见一根冰棒,是同等的错误。” 想想看,这位外国人说的实在是普通常识啊。一则违背常识的说法竟被很多人信以为真,更耐人寻味的是,对这一说法的更正并没有引起媒体和人们的重视,很多人在谈到长城时仍重复那一错误的说法。
在东西文化的讨论中,在一些中国学者的口头或文章中常常可以听到或看到一种说法,说是前几年有一批诺贝尔奖得主在巴黎开会,结束时宣言,如果人类要在21世纪生存下来,必须回过头去汲取2500年前孔子的智慧。
这一次,有一位中国老学者认真了一下。他打听了我国几位国际交往多的国学学者,得到的答复往往是“有这么回事”,或者“这不会错罢”。但是再一追问谁看到过原始文本,却又一个都没有。他又问了以宏扬儒学为己任的哈佛大学教授杜维明先生,答复倒很明确:“没有听说过。”后来,利用出国访问的机会,靠友人帮助,在图书馆彻底查了一下,结果是,是有这么一个会议,是由当时的法国总统密特朗召集的,参加者共有诺贝尔奖得主75人,议题是“21世纪的挑战和希望”,但是会议并无什么最后宣言,只是有些人表示本来以为是被密特朗拉来为他竞选总统造声势的,但是几天讨论下来觉得还是有些意思云云。从报道看,会上根本没有提过孔子。
20多年的时间,不时有类似的说法流传,这反映、说明了什么?我们不该反思一下吗?
近代以来,由于接连不断的内忧外患,中国在许多方面的发展中落伍了,中国人的自信心受到极大的挫折,在部分人的内心中产生了崇洋意识,很多东西的价值需要靠外国人来肯定、提升,外国人说几句客气话或称赞话,便欣喜若狂,引为重大证言,这样大大小小的事情,可以说是已经很多了……于是,便有了我们上面所看到的“国际玩笑”了。
笔者认为,无论一个资深学者或一个普通读者,再看到类似的消息,还是且慢高兴传播,应该像那位老先生那样,开动自己的大脑思考判断一番。虚假的消息是经不起认真追问的,一认真就会破绽百出,像泡沫一样迅即破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