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无贼》就像化装舞会,人人都戴着面具,只有傻根是真实的。”根据江苏作家赵本夫同名小说改编的这部电影定于12月9日在全亚洲同步公映。因为有了“人心向善,天下无贼”的主题,该片12月6日在北京的首映礼将演变为一场非商业性的慈善活动,全部收入将捐赠给北京市慈善协会,建立“爱心成就未来”助学资金
,用于首都中小学的贫困助学项目。
说起影片主题―――“天下无贼”在影片中的体现,导演冯小刚表示注入了很多信仰的元素,“虽然我们希望人心向善,但是仅仅靠傻根的善良还是不够的,还必须有其他的力量,比如信仰的力量、道德的力量、世俗的力量、法律的力量,几股力量汇集到一起,才能最终维护住这样一个‘天下无贼’的梦想。”
本土色彩浓郁的短篇小说《天下无贼》1999年发表在《作家》上,曾获得第八届小说“百花奖”。早在两年前,冯小刚就有了把它搬上银幕的打算,改编后送审却未能通过,几经修改,还是因为“题材灰暗”一度搁浅。
其实小说讲述的是一个关于灵魂净化的理想主义故事:小伙子傻根打工赚了一笔钱。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贼,却在乘车回城途中被窃贼盯上了。最后这伙盗贼被警察抓住,他们要求警察不要告诉傻根世上有贼,想保全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愿望。
在成功获得港方投资后,冯小刚对小说结构和故事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编,以让它更具有国际共通性和市场吸引力。在赵本夫的原作里,“贼头”王薄和王丽一路保护傻根平安到家后就不了了之,“天下无贼”的实现主要是靠贼头王薄的良心发现。电影对剧情作了丰富和发展:为了保护傻根的6万块钱,圆他一个“天下无贼”的梦想,王薄最后死在了葛优扮演的贼老大手下。而他的情侣搭档王丽在影片最后顺利产下一子,似乎预示着一个回头是岸的浪子的重生。
个人并不相信“天下无贼”的冯小刚承认,原著中仅仅靠人的善良来拯救世道人心,说服力是远远不够的,“小说可以这么写,电影不能这么拍。只有信仰才具有更加强大的力量。”但是在目前的银幕上,信仰毕竟不是一个可以充分讨论的话题。
有评论认为,如果说《手机》中冯小刚是打了世人一个大嘴巴,然后自顾自跑开的话,那么《天下无贼》里,冯小刚则第一次用自己的方式给出了解决问题的答案。尽管他也知道,这个答案怎么看都有点无中生有。“这个故事你可以理解成是王薄和王丽在挽救傻根、保护傻根,但是你也可以理解成是傻根在打捞这两个人的灵魂。这是一个双向的关系,傻根无形中是用自己的信仰感召了他们,尽管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信仰可能只是一个肥皂泡。”从对社会热点的追逐到对人的精神家园的关注,冯小刚的电影一再变换着自己的表情。
“《天下无贼》是一个近乎美好的童话,一个肥皂泡。”赵本夫对《天下无贼》也有同感。他对这部作品整体上比较满意,认为无论结构还是语言都不错,首先是小说的名字起得比较妙、比较打眼;其次是作品的立意比较好,给改编提供的空间比较大。
面对过于理想化的质疑,赵本夫表示,文学作品本身就是理想主义的产物。在物欲横流的时代,更需要这样的东西。“《天下无贼》探讨的是人灵魂的一种净化,呼唤的是一种美好的东西,作品的立意和走向才是值得关注的。”
赵本夫认为,小说里内心戏比较多,有不少写内心的细节,这点在电影表现上是难点。但他会尊重冯小刚的劳动,不会干涉。“小说是我的,电影是他的。我写小说每个字都很讲究,他们帮我排错了一个字,我都气得要命。但是,文学和电影本身是两种表现形态。”赵本夫对影片改编表现出了足够的宽容和信心,他相信,经过改编后,影片“劝人向善”的意图非但没有削弱,反而得到了加强,从这个意义上讲,影片与小说可以说是“殊途同归”。
赵本夫一直强调一句话:“文学和影视是不一样的!”赵本夫说,之前创作的《走出蓝水河》,改编成电视剧时他曾参与了编剧,这次《天下无贼》却彻底大撒把,因为影视不是自己的专业。但赵本夫认为《天下无贼》拍出来应该很好看,因为故事本身富有很强的黑色幽默色彩,两个贼被一个单纯的人感动而改邪归正并且保护他,这本身就是很富喜剧色彩的故事。
尽管仍旧称作“贺岁片”,但在电影《天下无贼》里,幽默的东西已经退居二线,故事的情义和悬念在影片里担起了支撑的作用。
在冯小刚看来,要获得更大的商业性,就必须从语言的局限性里突围出去。“刘震云说过,最好的东西就是要有背叛才有力量。一开始王薄和王丽就是要呵护傻根“天下无贼”的愿望,但是到最后两人就走上了另一个极端,傻根献完血后晕倒了,他们没有能保护住傻根,别人得手了,他们很沮丧,看着傻根,真希望傻根永远不要醒过来,甚至冒出了把他杀了的念头。我理解他们当时的心情,就是宁愿杀了他也不愿意让他醒来后发现,原来天下有贼。这就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