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世纪70年代生人，在一所民办学校教音乐。上学期，学校引进的青年教师中，有一位与我师出同门。更巧的是，他被安排与我同在一间办公室，同住一间宿舍。

    小师弟喜欢在办公室玩电脑，总是很晚才回宿舍，进了宿舍先开电视，然后脚也不洗，就往床上一躺看电视，而那时正是我要入睡的时候。我不好让他关掉，只好提醒他将音量调小些。迷迷糊糊中已经半夜，睁眼一看，屏幕上闪着雪花，小师弟已进入梦乡。

    别看小师弟不爱洗脚，可每天都要洗头，洗完还要喷点摩丝。他用过的洗漱间，我都要再整理一番，牙膏盖子、摩丝瓶盖、牙刷、毛巾总是胡乱地摆在那儿，而盆里总有一坨他刷牙时掉下的牙膏。对于我的整理，他似乎熟视无睹，下次洗漱依旧一片狼藉。

    一个多月下来，我只见他洗过两次内裤，一双运动鞋只有在他上床后才离开与脚的亲密接触，衬衫常常一个星期也不换，当然，因为天天喷摩丝，不靠近，衣服上的汗味是不易察觉的。

    小师弟经常炫耀他有很多妹妹，而且都很漂亮，我的确见过两个女孩来学校找他，长得确实不错。问题是，不知这些女孩有没有像我一样闻过他的脚臭味？或许“80后”的女孩已不再拘泥这些小节了，要的就是男孩身上这股混合味，不爱换衣服更好啊！将来嫁过去，可以少做点家务。

    接到一次公开课的任务，小师弟紧张坏了，整天在电脑上忙活着课件，我提醒他要先备课，设计好教学思路，再做课件。他竟反问我怎么设计？我只好耐心地帮他理清了教学过程，设计了比较实用的方案。可一看他的课件，花哨得厉害。我不再说什么，静观其效吧。没想到，由于课前没有调试电脑，他做的课件居然放不出来，伴奏也没练，一首简单的歌曲弹得结结巴巴，真不敢相信，这是音乐专业的毕业生。

    小师弟唯一的长处是电脑玩得比较好，学校将他调整到了电教中心，工资也锐减不少。一次歌唱比赛，我请他帮我下载一首伴奏曲，并刻录成光盘，拿回家一听，少了一段，调子也不对，第二天找他重刻，连着用了四五张光盘，也没定准我想要的调子。学期过半的时候，他搬来一套录音设备，替许多学生录制单曲，我也去凑个热闹，接连唱了好几首，回放时发现都没录完整，不是缺头就是少尾。自此以后，我不敢再请他做事。

    学期结束，小师弟对我说：“我不想在这儿干了，待遇太低，发挥不了专长。”我无言以对，只衷心祝愿他脚踏实地走好后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