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多中国人来说，印度孟买与一个熟悉的名字联系在一起，这个名字就是“柯棣华”。柯家位于孟买老城区一幢十分普通的居民楼内，这种房子与上世纪80年代中国的居民楼差不多，房间小得让我们有点吃惊。柯棣华的3个妹妹和1个侄女在房间里等候我们的到来。

    中国驻孟买总领事馆总领事宋德亨向我们介绍了柯棣华及其家属的情况：柯棣华是国际主义战士，死时32岁。他工作勤奋，担任过白求恩医院院长，对中国人民的抗日战争作出过贡献。柯棣华家现在剩下他的4个妹妹。

    客厅面对门口的位置，摆放着柯棣华的半身塑像。塑像下方的小牌子上用英文写着：德瓦卡纳特·桑塔拉姆·柯棣尼斯大夫，1938年至1942年印度援华医疗队成员，1910年10月10日生于印度绍拉普尔，1942年12月9日在中国河北省葛公村逝世。德瓦卡纳特·桑塔拉姆·柯棣尼斯是柯棣华的原名，当时与他同到中国的另外4名印度援华医疗队员，也都在自己的姓氏后面加上了一个“华”字，以表示对中国的热爱。在房间的另一个角落摆放着柯棣华的夫人郭庆兰的照片。迄今为止，柯家仍将郭庆兰当做亲人。郭庆兰女士从1958年到2004年曾5次访问孟买，与柯家人相见。在中国国内，她也多次与访问中国的柯家亲属会面。

    房间内最引人注目的，是当年毛泽东主席为柯棣华大夫亲笔写下的一幅挽词，它写于1942年12月29日，也就是柯棣华大夫去世20天后。题词写道：“印度友人柯棣华大夫远道来华，援助抗日，在延安华北工作五年之久，医治伤员，积劳病逝，全军失一臂助，民族失一友人。柯棣华大夫的国际主义精神，是我们永远不应该忘记的。”这幅挂在柯家房间内的题词便是毛泽东的手书真迹。

    柯棣华的三妹马诺拉玛说：1978年，当时的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会长王炳南先生率团访问印度。他来到我们家，看到毛主席书写的这张题词没有装裱不便保存，就向我们提出把题词带回中国去装裱。就这样，他们将挽词带走，装裱好后，又托中国驻孟买总领馆把题词带回给我们。

    柯棣华的三妹马诺拉玛现年82岁，曾任联合国儿童基金会研究员。她先后4次访华，说起中国政府及中国领导人对柯棣华家属的关怀，她仍隐隐有些激动：“1957年，周恩来总理访问印度时，曾亲自接见了我们。当时，周恩来在与印方官员会见时，表示中国人民非常怀念柯棣华大夫，对柯家亲属及其妻子也非常关心，希望印度政府多多关照我们。几十年来，中印友好协会、中国驻印度使领馆的官员也多次到我们家慰问，我们感到非常骄傲，非常感谢中国政府的关心，感谢中国人民一直记得柯棣华大夫，一直在缅怀他。”

    这个家族自柯棣华之后，出了更多的医生。柯棣华的五妹瓦萨拉是位针灸大夫，印度医学会会员。她曾在孟买开设私人诊所，为贫困患者提供免费治疗。她也曾多次到中国访问。瓦萨拉说：“柯棣华去中国的时候，我只有11岁。在哥哥去中国之前，我们经常在胡同里一起玩游戏，那种无忧无虑、兄妹相欢的情景，到现在还经常浮现在我眼前。”

    与老人们告别后，我们看着那扇房门慢慢掩上。门上柯棣华大夫的名字依然醒目。一个传奇英雄的故事就在这扇门后相传至今。这扇门和家里的沙发、塑像乃至其他家具陈设，和1987年的录像资料基本一致。也就是说，近20年来，柯家的物质生活没有多大变化。

    柯棣华的侄女苏曼加拉·勃卡大夫领我们去参观她的私人诊所，并到她家里做客。勃卡大夫是柯棣华的大哥的女儿，现年52岁。在她狭小的诊所里，挂着柯棣华大夫的一幅画像，这里的许多人都是慕名而来。勃卡大夫说：“我之所以学医，深受我叔叔柯棣华的影响。这家诊所虽然很小，但知道它的人却很多。因为很多人都看过《柯棣华大夫》这部电影，影响很大。”

    在这个大家族中，先后有12人从医，勃卡大夫的丈夫和儿子也是医生。2004年年初，她的儿子曼什·拉坚曾由中国驻印度大使赞助，赴上海中医大学学习针灸，并在中国驻印度使馆安排下访问了石家庄和大连。

    照片：柯棣华的五妹瓦萨拉大夫，四妹娜卡尼，三妹马诺拉玛，侄女勃卡大夫（从右至左），墙上挂着毛泽东为柯棣华大夫的题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