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陌生人面前,只消5分钟,谢田便能激起所有人的好奇,进而成为话题的中心。他才26岁,却去过近300个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评定的世界遗产,而世界遗产的总数,不过800余个。    “我大概是去过最多世界遗产的中国人了。”谢田说起自己的旅行无比自豪。到目前为止,他的足迹涉及欧洲、美洲、亚洲、非洲、大洋洲。2006年,他申请去美国旅行。签证官看到他那本几乎找不到空白页码的护照,以及几十页的旅行计划,非常痛快地给了他长达一年的旅行签证。    除了长城、金字塔、凡尔赛宫、梵蒂冈、雅典卫城之类的景点,谢田更愿意访问那些不太为人熟悉的世界遗产。一种是工业革命和现代化的遗产,如英国的索尔太尔小镇、芬兰的韦尔拉木材加工造纸厂、瑞典的恩格尔斯堡铁矿工场;第二种是位置偏远的古代遗迹,如佩奇的早期基督教陵墓、埃威伯利的史前石圈、希腊的阿波罗·伊壁鸠鲁神庙等;还有一种,是去过那个地方的人不少,但参观过的人不多,如德国不来梅的市政厅、英国的国会等。    当谢田访问索尔太尔小镇时,这个工业革命时期的重要工业村,早已被世人淡忘多时。一个当地老人听说他是来旅行的,露出夸张的诧异表情。“那个地方几乎从来就没有什么游客。”谢田说。    谢田绘声绘色地描述小镇:下了火车就是镇中心,街道上房屋整齐,所有房子都是米黄色的,由石块建成,质量比英国其他地方的房子要好很多,一看就是经过认真规划过的。19世纪全世界最大的工厂就在这里,工厂一面临河,一面是铁路。当年用船把原料运到一面,加工后从另一面运出去。    “小镇是1851年由慈善家撒尔特男爵给他的工人修建的,如果马克思当年来过这里,或许《资本论》中会有一些很不同的叙述。”谢田说。他喜欢用步伐丈量世界,而不是全靠书本。谢田的大学专业是历史,这是他专注于考察世界遗产的原因之一。    “2001年,塔利班炸毁巴米扬的两尊千年古佛,对我触动很大。对于文明的毁灭,我特别心痛。一切事物总有毁灭的一天,人也总有老到走不动路的一天,所以我要趁年轻,多去看看这个世界。”    每到一地,博物馆都是谢田的必游项目。在悉尼的维多利亚中心,他看到一顶玉做的轿子。“这是我见过的最令我震撼的中国文物,是用整块的玉做的,清朝格格出嫁时用的,保存非常完整。用剩下的玉还做了一把近两米长的关刀。”    在异国他乡见到保存完整的中国文物,是一种复杂的心情。“唐代的昭陵六骏是国宝,其中有两块现在由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收藏,完好无损。而国内留下的均被砸毁,现在人们能看到的只是残片和复制品拼起来的不完整的浮雕。”    能够周游世界遗产,最重要的保障是资金和签证。由于在欧洲留学,谢田能够相对容易地拿到签证。除了家庭资助,谢田把自己过去工作收入和打工的钱,全部用于旅行。“更重要的是,我每次出行前做好详细的准备,并且知道怎么在路上省钱。”    “我的旅行基本都是在欧洲留学期间,去东欧是因为发现了零欧元的机票,在德国旅行就充分利用火车通票,可以省下很多路费。我出门不讲究住,可以带着睡袋去住机场、火车站,也可以一天下来只吃一个三明治,但是行程一定要充实。”本着“穷游”的精神,今年夏天贯穿整个美国、为期三个月的旅行,他总共只花了4000多美元。    谢田的旅行,不是经济学上所谓的“炫耀性消费”。他几乎从来不拍那种“到此一游”的照片,而更注重心灵的收获。眼下,谢田正着手对每个他访问过的世界遗产做详细介绍和评级,希望可以写成一本书。    如果你问他,最爱吃什么,他会给出一个非常“国际化”的回答:北海道的黄油拉面,神户的烤牛肉,基辅的鸡肉卷,拉普兰的驯鹿肉,土尔其的大樱桃,都柏林的海鲜汤,爱丁堡的烤比目鱼……当然,还有外婆做的“乌云鸡片”。    虽然已经EMBA毕业,并且很快将从事企业管理工作,但假如可以变成动漫中的角色,谢田最想变成野比,因为“只要有机器猫在,一个小时内就能征服全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