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小患了小儿麻痹症,曾被认为将来只能做一些静态的工作。他曾出任台湾“时报出版公司”总经理,后来还创办了自己的大块文化出版公司,将蔡志忠、朱德庸、几米等漫画和绘本名家从台湾介绍到大陆。在几十家港台出版商参加2007北京图书订货会的同时,他那享有台湾工作圣经之称的《工作DNA》由海南出版社推出简体字版。他——就是台湾最具个人魅力的出版人之一郝明义。忙里偷闲,郝明义于1月9日在北京师范大学给众多即将走进职场的应届毕业生作了一场《我怎样走上出版之路》的公益报告。    郝明义是出生于韩国的华侨,22岁从台湾大学商学系毕业,坐着轮椅的他求职时四处碰壁,为了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一份工作而创业,公司在三个月后倒闭。经历过一段时间的流浪,他在毕业一年后进入出版业,做过翻译、编辑、主编等工作,打造出了《相约星期二》、《情商EQ》等超级畅销书。尽管台湾残障者的主要就业行业还是按摩,算命,修钟表,刻印章,但他说,“我一直都在抗拒‘只能做一些静态职业’的宿命”。    《工作DNA》第一版于1998年在台湾出版,很快有大陆的出版人找他,希望出一个简体字版,但他一直担心在这个“一切向钱看”的社会里,一本谈个人如何看待工作的书会不合时宜。直到2006年,与北京万圣书园创办人刘苏里的一番谈话后,他才下了决心,因为刘苏里说,“正因为这本书不是谈挣钱、谈发财,所以应该介绍给大家。”    这是一本真正谈工作的书。几米说,“如果一个人可以同时做很多事并且都做得很好,那么他的工作DNA一定比别人更强。”郝明义也曾有过一段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的“灰色周末”的日子,也曾被别人视为“工作狂”,而如今已年逾50岁的郝明义推崇的却是“微型人生”的观念。“许多人的工作观念还是来自工业时代上班制的传统,65岁退休,40岁之前就全力工作,这里存在一个误区,生活中常常有许多意外,设计好的线性人生总是会被这些意外打乱,40岁后也许希望陪伴的人已经不在,也许错过了与孩子相处的时间。”    他对年轻人的忠告是打破线性的人生规划,以一个星期为单位,作为一个完整的人生,把周末当做退休,甚至可以以一天为单位作划分,这样就总能留下与家人一起共进晚餐的时间,“有个心爱的工作和有个心爱的人同等重要,这是我近十年来才悟到的”。    “第一个把工作概念带进我生命的,是我父亲”,郝明义说。父亲和儿子的关系一般总是紧张而微妙的。郝明义的父亲曾是韩国的富商,在50多年前就有财力在釜山盖起八层高的观光饭店,但因为生意上的失败,父亲只剩下一份在釜山华侨协会收会费的工作,月薪甚至不如过去吃饭时赏给服务员的小费,但父亲依然每天西装笔挺、衬衫雪白地去上班,晚上会听到结账的父亲劈里啪啦地把算盘打个一通,然后高兴地喊一句:“嘿,一毛不差”。处在年少叛逆期的郝明义抱怨父亲的“没出息”,等他自己也经历过工作上的打击,才逐渐理解了父亲。    父亲是在读了儿子写给他的一封家书之后,在午睡中辞世的。郝明义的手机屏保是一张他和父亲生前在家中的合影:照片上的老人七十多岁,尽管不是什么节日,在家里依然是西装笔挺,西装上还别着胸章,“父亲对细节包括衣着的讲究,对工作的坦诚,使我明白什么境况下都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用自己的生命去工作,这也是父亲给我的启示。”    谈到自己视为生命的出版事业,郝明义将商业利润与文化品质比作出版的两个轮子,“出书可以只管自己的理想,也可以什么赚钱做什么,但要想有长远的发展,就必须两者兼顾,独轮车也可以走到一个目标,但若要走远还是需要两轮车”。郝明义喜欢用比喻说事,“机会是一个怪物,一个头发长在前额的怪物。所以,要想抓住机会,跟在它后面跑是没有用的,看它过来,就当面一把抓住。”    对于即将踏入社会的年轻人,他的建议是,在技术层面上先把基本功练好。他把基本功比作武侠小说中的“马步”,“刚进入社会不应该就立刻追求所谓的剑招,否则别人一拳击来,自己站不稳就先倒下了”;在策略层面,他建议将工作和生命同等地对待,“在工作中会感到压力甚至是痛苦,是因为没有正确地对待工作,工作不能只是为赚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