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年近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国外旅行,旅行中最感兴趣的就是寻访当地的书店;她理解的人生一大乐事,就是听书商“逸兴飞扬地大谈买书、卖书、藏书的趣闻”。这个自许“逐书而行,为书走天涯”的女人,就是台湾作家钟芳玲。 内地读者认识钟芳玲大多始于她1999年在三联书店出版的《书店风景》,她向读者介绍了巴黎的“莎士比亚”、纽约的“高谈书集”与“史传德书店”、旧金山的“城市之光”、费城的“博得书店”等全球五家极具知名度的书店。 服务于德国某驻华杂志的女孩邓郁,数年前供职于一家旅游杂志时就曾想约钟芳玲给她的杂志写专栏。3月下旬出差途经法国,邓郁特意去了巴黎的“莎士比亚”书店:“书店在巴黎圣母院对面,泛黄色调的房屋很怀旧,木地板踩上去吱吱作响,新旧并陈的文学书填满了所有的墙面,连走道上都是书。楼梯并不宽敞,人们需要侧身而过,但访客个个安之若素。80%的人和我一样,都是自国外来此朝圣的观光客,只要能亲临现场就已心满意足。”为了留个纪念,邓郁在“莎士比亚”买了三本书,当店员郑重其事地在扉页上盖下蓝黑色的店章时,“感觉非常满足”。 与《书店风景》不同,钟芳玲2005年在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推出的《书天堂》涉及很多与书有关的人物与话题。“如果说《书店风景》使国人开眼看世界,让人们知道真正意义上的书店并不是传统的‘新华书店’,那么《书天堂》则让人们感受到读书的深层次快乐,读书的情趣和情调”,《书天堂》的责任编辑曹凌志如此评价钟芳玲作品之于内地读者的意义。 钟芳玲对书的痴爱无所不在。她的皮包绝不会是袖珍型的,因为她出门时一定要塞几本书在包包里。她和朋友的约会地点也通常选在书店,因为无论哪一方迟到,另一方都不会火冒三丈,“书店内的书,绝对可以让‘等待’这件事变得不会太无聊”。她的旅行箱塞得再满也要多塞几本书和杂志。她到朋友家做客一定会先站在书架前仔细打量…… 在钟芳玲眼中,“一本书除了在内容上可能引起我们心灵的感动外,还能从视觉、触觉、嗅觉甚至味觉这些方面让我们惊喜”。 钟芳玲在《书天堂》里提到过一个国际吃书节:一群把书当创作主题的书籍艺术家有一次开会想到,从来没有人拿可以吃的食物来创作书,因此他们憧憬着做一个吃书节,鼓励大家利用食物做出书籍的样子。 此外,嗅觉的享受也是不可缺少的,“如果你常常在一些古董书店进出的话,你把那书摊开,它真的会有一种香味。有一次,打开一本宋朝的书,闻到一股味道,就忍不住凑在鼻子上。去一些古董书店,那些书的味道各个真的不同。” 在钟芳玲笔下,大藏书家罗森巴赫看到一本好书的时候,会眼睛发光、心跳加速、流露出无限饥渴的眼神。这,其实也正是她自己的写照。 钟芳玲幼年时住在郊区,父母每回到城中办事便把她“寄存”在大街上朋友开的一家书店兼文具店。她似懂非懂地翻阅书页,渐渐培养起喜爱阅读的习惯:“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里,惟有在书的世界中,我才能真正地解放,有一种安全、宁静的感觉,可以恣意张狂而不被评断,可以忧郁感伤而无需解释。” 有趣的是,嗜书如命的钟芳玲的书房并不大,仅有两面墙的书架。书架是她自己设计出的一个书架与书橱的混合体,纯白雅致,上层是开架式,放书为主;下层是门板,里面的主角是分门别类的档案资料。钟芳玲喜欢简单的空间,不愿把所有的书都摆上书架,“我做的很多研究都是国外图书馆的书,他们的书房就是我的书房,他们的书架就是我的书架。” 钟芳玲的旅行还在继续,就像她为《书天堂》写的后记标题一样:“一切都是为了书的旅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