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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音书画
汉堡包里的牛粪
2007-05-09
本报记者 张伟
    在街头任意一家快餐店里,从笑容可掬的服务员手中接过热乎乎的汉堡包,蔬菜、沙拉和牛肉混合起来的香味扑鼻而来,肉是经过精心烹炸的,汁色饱满,闪着诱人的光泽……

    这样的快餐店已无处不在。连我现在待着的这座中国海边小镇,10年前也已迎来了第一家西式快餐店。刚开始营业的那几天,店里人头攒动,排满长队,人们满怀喜悦,将汉堡包大口塞进嘴里。

    如果你已有这样的体验,或避免不了今后继续品尝汉堡包,我劝你千万别看理查德·林克莱特导演的《fast food nation》(中文译名《快餐帝国》)。

    故事发生在米奇快餐店销售的“mr big”汉堡包身上。它和你在任何地方所能遇到的快餐一样,服务周到,食品包装精美,看上去一切都严格而标准。

    可是你不知道,除了你想要的汉堡包以外,里面还有哪些你不想要的“汉堡伴侣”。如同人们在咀嚼美味的“Mr Big”时,不知道那里面还有老牛粪便的一部分功劳。

    “这怎么可能?”你嘴里正嚼着的汉堡包估计再也咽不下去了。影片里,一位名叫莉莎的知情者轻描淡写地解释着这一切。在肉类屠宰加工厂的清理内脏台上,没有经过培训的工人,机械地把一堆堆内脏从牛的身体里拽出来,抛出去,拽出来,抛出去。一堆肠子破了,粪便喷在了肉上。“流水线非常快”,工人们顾不上去清理,沾满了牛粪的肉在流水线上继续前行,消失在下一道工序进口处。

    顺着这条流水线,你可以顺便参观一下这个令人惊悚的屠宰场:砍断的牛头,血肉横飞的剥皮机,脚踝深的血滩——别以为那只是牛的血。在这个没有安全设施的加工厂里,从墨西哥偷渡过来打工的年轻人一不小心,被机器碾去了手脚。

    一个小小的汉堡包,它的前世今生在一幅广阔的图景中被逐渐展开。草原深处,为屠宰场提供肉牛的饲育场建立起来了,草地被高高的栅栏分割成几十小块,成千上万的牛被关在那里。每天,他们吃着“垃圾一样的东西”,排出的粪便倒进附近的湖里,然后通过小溪,流进河流。3英里之外,就能闻到粪便的味道。

    当牛长到可以屠宰的分量时,被送进屠宰场,经过前面所述的一幕,切割成一块块小碎肉,再掺上某种提取自植物的“无害”脂肪,做成一个个肉饼,它们像士兵一样整齐划一地从传送带上列队而出,分装进写有各个目的地名字的纸箱运走。

    目睹这一切的,除了屠宰场的工人还有隐居在此的老鼠。他们躲避在传送带的一个角落里,伺机而动。

    第二天傍晚,某个城市里的人们就会把这些“新鲜”的肉饼当做自己的晚餐。这个城市也会有一家小小的迷奇快餐店,里面也会有一两个年轻并不富裕但是不得不笑脸迎人的工作人员。他们有些三心二意,有时候一不小心,会把肉饼掉落在地上,看看没人注意,连忙捡起,重新放到烤炉上。

    然后,售卖小姐会笑着把汉堡包递给你,或者像你一样吃快餐的其他人。你不知道,这个微笑着的小姑娘未经你的许可,已经把你的肤色和大概年龄敲进了她的操作系统,传回了公司总部。

    从制造到营销,围绕着这个漫长的旅程,更多的故事在辐射开来。

    饲育场的牛粪污染了环境,但是没关系,因为购买牛群的屠宰加工厂执行总裁,娶的是参议院环境委员会的副委员长。可是政府为什么不管呢?哦,政府去年从屠宰加工厂得到了200万美元的税收。

    汉堡包中的牛粪调查结束了。公司董事会一番利弊权衡之后,决定不予理会。当快餐及它所代表的一种文化方式深深嵌入我们的生活的时候,无论它潜藏着什么样的问题,人们已对它束手无策,惟一的选择是听之任之,放任自流。

    膨胀着的快餐帝国,一切都被挤压着,萎缩着。贪婪、欺诈、残忍,最终一并包拢,放进了小小的汉堡包里。

    有人劝你接受这一切,并泰然处之。电影里,布鲁斯·威利斯一面说:“每个人,或多或少,总是要吃一点牛粪的。”然后对着汉堡包大大地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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