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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看人生》的真谛:
以“平常”表达“非常”
2007-06-15
马长虹
    

    在先秦诸子的著作中,《庄子》也许是最难读懂的。

    《庄子》较难读懂的原因之一,是由于庄子常常意在言外,同时,庄子的用语又往往十分随意,喜欢用最“平常”的话,来表达最“非常”的意思。比方说,“吾”和“我”都是第一人称代词,都是“我”的意思,但是在庄子那里的含义却迥然不同。他在原典中有“吾丧我”这样的表述,乍一看,的确不好明白是什么意思。

    不过,《庄子》又有非常吸引人的一面,它里面有大量的小故事,脍炙人口,有许多流传至今,广为人知,比如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还有井底之蛙、朝三暮四、庖丁解牛、沧海一粟等等,大家一听就懂,所以《庄子》这本书,和我们离得又非常近。

    东方出版社出版的新书《庄子看人生》,为我们读懂《庄子》,正确理解庄子的思想,搭建了一座桥梁。《庄子看人生》一书,将《庄子》中的小故事,用极富现代气息的语言讲述出来,人们在品读一连串妙趣横生的小故事的过程中,不知不觉便明白了庄子的哲学。

    庄子的哲学与儒家的哲学完全不同。一谈到儒家,我们脑海中首先浮现的,就是“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而说到庄子,我们首先想到的应该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觉。儒与道,是中国传统哲学的两根支柱,或者说是中国人的两件心灵外衣,常常需要替换着穿:当你奋斗进取时,穿的就是儒家的外衣,你可以用儒家提倡的坚强、积极、信心来激励自己;当你被贬斥或自省时,穿的就是道家外衣,特别是庄周的哲学,对于身处逆境、遭受暂时挫折的人调适心态,极有帮助。他的那种漫画人生、得意自在、不为物质所缚、不为诱惑所迷的心境,会让压抑、沉闷以久的人们,有一种呼吸初春野外泥土清新的舒畅,有一种远眺海天一色的开阔。自然,放松,随意之所至、行心之所属,这应该是读过《庄子》之后到达的境界。

    不过,虽然《庄子》中寓言故事居多,有很多典故我们甚至耳熟能详,但是,由于年代久远,许多名言名句,其实已经远离了庄子的本意。比如,“东施效颦”这个成语,大家都是很清楚的。说的是一个叫东施的丑女学着西施皱眉头的样子,结果把自己搞得更难看了。今天的人们,一般会误解庄子,以为他是在嘲笑东施姑娘的丑陋和不自量力,甚至会替东施抱不平: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长得丑又不是东施姑娘的罪过。其实,庄子讲这个故事并不是在嘲笑东施姑娘,庄子对人的面貌形体的美与丑并不在意,他在意的,你是不是个自然的人。在庄子看来,丑有丑的优势,美有美的问题,也许美女的问题和麻烦,还要比丑女多得多,东施姑娘根本没必要去仿效西施姑娘,自自然然的,就挺好。

    还有“相濡以沫”这个典故,也是出自《庄子》,字面意思就是“河水干了,鱼靠在一起以唾液相互保持彼此身体的湿润”,现在常被用来形容夫妻间的感情之深。但是,《庄子》中的原话是这样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什么意思呢?就是讲,对于鱼来说,相濡以沫,实在是出于生存的必须或是无奈,与其如此,倒不如它们在江湖中游弋的时候,互相都不感觉到对方的存在更为幸福。“相忘于江湖”显然不如“相濡以沫”煽情,却是鱼的正常生活状态。

    总之,庄子倡导的,是一种“自然”的状态,一切都要自然才是最好的。儒家人格境界的最高追求是君子和圣人,而庄子的最高人格追求则是“真人”,即反对人为破坏自然本真的状态。庄子留给世人的印象,是一种洒脱、愉悦的感觉,是一种对万事都“想得开”的平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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