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错认错实乃人际游戏
觉察自己尝试出入自主
一个极端是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可就是说不出那简单的三个字——“对不起”,脸憋红了,脖子也憋粗了,最终还是没跨过心中那道坎儿!更有甚者,干脆横下一条心,宁可“欠他一辈子”,也不愿触碰给人“道歉”时的感觉,认为那是“羞”或者“辱”!当然,没有谁那么乐意道歉,因为道歉意味着妥协,而妥协则意味着在与对方的关系中失去心理优势,这无论如何不是件愉快的事。但过于恐惧道歉里面很可能是由于自己的心结,有待溯源找头,方才有可能解开。对此,暂且不多分析。
另一极端现象是说“对不起”、“我错了”平常如吃饭穿衣,不痛不痒、不咸不淡,说出时不打哏儿如泥鳅出走,忘掉时不留痕同细雨落沙漠。也许说的时候伴着泪流,恳切感人,可“后效应”却弱不禁风,随风飘散后依然故我。故事中的“小芳”,与此有些类似。
让我们先洞察一下看似烦乱的现象,勾勒一下“小芳式”道歉的行为模式图,尝试探索其心理动力。
效仿“去粗取精”,将小芳的故事“去细取粗”后,下列模式即显现出来:“小芳出错——老公生气——小芳道歉——老公不买账——小芳委屈哭——老公劝——小芳满意——结束”。一次次轮回重复,她的老公也感到莫名其妙:怎么每次搞到最后都好像是我犯了错一样!
他们夫妻好像在玩两人“游戏”(著名心理学家Eric Berne的理论),也就是说,一方会下意识地使用某种“饵”,即游戏的发起者,另一方则会不由自主地“上钩”去配合,每次的结局都比较类似。在这儿,游戏双方都是无意识地参与,即双方都不曾意识到这是游戏。
为什么小芳老是发起这样的游戏?
其实,“出错”仅仅是一个手段或程序,或者说小芳是通过玩“出错”这个游戏而获得关注和原谅,获得刺激并得到安抚,因为这些错都是些不伤及根本的小错,但又足以令人烦恼。
老公好言相劝直到小芳的委屈散去,此时游戏结束了,小芳内心应该比较舒服,因为她又一次得到了老公的原谅和安慰,而这一切又一次向她证明了:老公是爱她的。小芳会因此感到婚姻关系的稳定,内心也会又一次感到踏实和安全。
人人都向往亲密关系,却常常因为工作忙碌或相处太久而使亲密机会减少,小芳通过主动发起游戏而获得心理满足也就不难理解了。
这么说,小芳似乎是有意而为之了!那为什么又说她是无意识的呢?
一个人在某类情景下这么做而不那么做,或者说发起这种游戏而不是别的游戏,不是偶然选择的,是有其形成渊源的。
可以说,从小到大的成长过程就好像一个训练时空,而我们在其中遇到的重要他人则好比“陪练”,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要生存,要满足自己被爱、被尊重等等心理需要。小时候的我们无论在身体还是心理上,都还比较弱小无力,绝大多数时候需要去适应周围这个环境,适应生活里的这些重要“陪练们”的个性、习惯、价值观等,“陪练们”的好恶决定了我们将采取何种方式与他们相处,才会获得自己需要的东西。我们之所以玩某种“游戏”都是他们(环境)“教”出来的,实践中的屡屡获益成功地强化了这些游戏,久而久之它们便“长”进了我们的身体,从此以后每每遇到类似情景,它们就会“自动化”或者“情不自禁”地跳出来帮忙,以至于我们自己都觉察不到。
因此,说小芳的“出错”游戏是无意识的,是她在自己的成长经历中不知不觉“学会”了,每当遇到这类情景便由此去争取被关注、被安抚、被容纳。不信,问问小芳,她会觉得事情就应该如此吗?
可是,在婚姻中屡试不爽的“出错”游戏,怎么到了工作中就不灵了呢?
但凡游戏都需要对手。婚姻中,小芳起招,老公接招,游戏顺利开始。而工作中,就不一定能正好遇到一个如此“默契”的接招对手,当游戏邀请被拒绝,内心当然会因不解而郁闷了。
在这儿,我想提醒小芳们注意:当游戏给他人带来不舒服的感觉时,说明这种小时候形成的应对模式已经不太适当了。
首先,意识到这是一种心灵游戏,它是我们自幼发展起来的一种生存手段,我们应该感谢它的帮助。
第二,当有游戏遭遇拒绝的时候,洗个冷水脸,冷静冷静,告诉自己:而今已是成年人,完全有力量去尝试一种更成人的方式去获得被关注、被安抚、被容纳等心理需要,使自己的人际关系令人更愉悦。
人间充满游戏。并非所有的游戏都不好,游戏也并非在所有的时候都不好。游戏自有其功能与价值。然而,凡事都要有个度!一个小时候学会通过玩“生病”游戏而获得“特权”的人,如果老是不自知,愈演愈烈的话,就有可能发展成“疑病症”而损害自己的生活质量。
先敏锐地觉察自己的种种游戏,然后再尝试出入自主。以前是无意识地玩游戏,人生被游戏左右,而今有意识地进出游戏,游戏丰富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