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路收费员为何惨死车轮之下
目前,沾化永馆路收费站是否合法还未见诸报端,我们也无从置评。但对收费公路的种种沉疴痼疾,李金华审计长的报告却分析得清楚明白:一些地方的经营性公路获取的通行费收入高出投资成本数倍乃至10倍以上,成为“高价公路”;一些收费公路管理机构臃肿,人员收入偏高,通行费收入主要用于人员经费开支;一些高速公路收回建设投资后,政府又批准延长收费年限,转入市场化经营,有些甚至上市再融资。
近年来,公众对这些违法收费公路的憎恶不再遮遮掩掩,既有屡屡追问收费公路“身世”的人大代表,也有向法院起诉要求返还费用的驾车族。然而,发难者无人理睬,频频败北,地方政府积极响应者寥寥无几,撤销收费站更是可望而不可及。在一些地方,收费公路甚至成了敛财的工具。
对普通老百姓而言,要搞清楚“买路钱”该不该交,实在是件费劲的事情。
全世界有收费公路14万公里,其中10万公里在中国,如此庞大的里程已经足以让普通公众望而却步,更何况,政府部门又很少主动公布收费公路的相关信息,一条路究竟是政府收费还贷路,还是经营性公路,贷款还了多少,还要还几年,公众都是一无所知。严重的信息不对称,加上每每见报的违法收费公路,让很多人对鱼目混杂的收费公路失去了耐心,将收费公路“一棍子打死”。
沾化永馆路收费站的工作人员表示,这个收费站自1996年建成使用,就一直存在逃费闯关现象。一天通行四五千辆车,差不多每天都有几起闯关事件,拦截车辆的栏杆一个月得换五六次。
应该说,闯关的司机跟收费站工作人员大都是萍水相逢,素无怨仇,他们只是不愿意不明不白地缴费。此时守在收费站的工作人员,却成了司机们不满情绪的发泄对象。
“有的车辆在被拦下缴费时,用各种手段刁难或侮辱收费员。”沾化永馆路收费站的工作人员说,“有的向收费员吐口水,有的故意把钱币弄脏后再给收费员,还有的故意用大把零钱缴费。”
一线工作人员承载了公众尤其是司机对收费公路的痛恨,而司机的闯关行为也许是无奈中被动反抗的一种方式。当一项制度在执行过程中变味扭曲时,矛盾一般首先表现在执行者与被管理者之间,外化为群体与群体之间的对抗。
就非法收费公路而言,过路的司机只能在忍气吞声交钱和血气方刚闯关之间二选一。一旦司机拒绝交费,即便收费站工作人员也知道这钱收得不对,也无权免费放行,他的工作职责就是拦车收费。这样,为收费公路管理混乱负责的,从政府部门变成了普通公众,外化为收费站工作人员与司机之间带着血腥的对立和冲突。双方身不由己地产生了对抗,这种对立因混乱的收费公路而起,却以个体之间的纠纷而终,有时还不得不付出血的代价。
暂且不去深究公路收费制度是否合理,我只想提个简单的要求,算算收费公路的糊涂账,不该收的停收,该收的明明白白地收,不要再让我们为走样的制度埋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