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的母亲
不过,感谢孩子,你做到了吗?请看A的故事:
15岁,A就是个“叛逆”少女了,为逃脱母亲的严格管教,她离家出走;因不能忍受呆板的修道院教育,早早辍学。父亲是壮志未酬的投资者,几千亩玉米地只换来负债累累;偷偷摸上床的姐夫,给她笨拙的亲吻。沉闷、空想、贫穷、放纵一起纠缠着这个心思敏感的少女。
在第一次婚姻中,她没有收获母亲的自豪与快乐,没过几年,她就抛下两个孩子,离开丈夫。这一抛夫弃子的行为,在日后饱受争议,她被称为“过于自我保护、不懂母亲感情的人”。
第三个孩子彼得的出生,改变了一切。第二次婚变的她,不得不挑起母亲的重任。据说当时的她一贫如洗,前往伦敦时,皮箱里只有一个家当——一部小说草稿。为养活孩子,她学着在男权社会里艰难谋生,挨个去敲出版社的门。那部手稿——《野草在歌唱》,最终令她在英国文坛一炮而红。
尽管很少正面描述母子之情,透过多丽丝·莱辛的作品,我们不难发现母爱的福音。它是创作的源泉,著名的
文本《金色笔记》便是以莱辛的亲身经历为原型:单身母亲,一边渴望成为“自由女性”,一边为养儿育女苦苦支撑。其大胆的实验手法固然为人称道,不可否认,那真切得令人惊叹的细节、细腻入微的心理描写,是莱辛成功的另一个原因。
如果不曾当过母亲,就不可能进入一个与此前生活迥异的异度空间。辛苦、挣扎、责任、失落、甜美、欢欣,在小孩子的一颦一笑间齐集。重新思考人生的要义,不是一句空话。
如果不曾当过“母亲”,经过这一角色的冶炼,也许,2007年诺贝尔文学奖的桂冠不会落在多丽丝·莱辛的头上。
再来看B的故事:
写作此文时,B已经功成名就。英国阿伯丁大学授予她荣誉法学博士学位;福布斯财富榜“娱乐界最富有的20位妇女”名单中有她;英国女王邀请她共进午餐,一同受邀的还有铁娘子撒切尔夫人。
没错,她便是鼎鼎大名的J.K.罗琳,哈利·波特的母亲。
在推出《哈利·波特》终结篇之前,罗琳一再强调她会挂笔封印。17年的写作,与之相伴的是殚精竭虑、心力交瘁。“人们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不少人都哀求,再写一本吧。但我觉得,七本书足够了。”从物质层面而言,罗琳也没必要再自讨苦吃。昔日蜷在爱丁堡的咖啡店里写作的单身母亲,已成了亿万富婆。
但近日罗琳宣布,她可能会创作续集。最重要的原因是14岁女儿的哀求,“她一次次问我,能不能再看到有关哈利的故事,一个母亲很难做到永远拒绝女儿的要求。想象一下,如果我的女儿长大后发现原来她们的母亲本可以写得更多,她们会多失望。”
母爱,在这里不仅仅是为“稻粮谋”。它是向上延展的动力。
C的故事,不及上述二位辉煌。
生下孩子,C已年过三十。拥有不大不小的一套房子,不多不少的一份收入。体贴的丈夫常说,做全职主妇吧,一心一意带孩子。看得到的,是不上不下的一个人生。
可是有一天,逗女儿玩,念“你拍一我拍一,我和宝宝做游戏”,她突地怔住了。多么熟悉的场景。小时候不也这样和妈妈玩吗?历史的相似叫她出了一身汗,以后,怎么跟女儿述说自己这一生?朝如青丝暮成雪、高堂明镜悲白发的过程?
她决定过得有追求一些。不一定追求大富大贵,只求更有心气、更有闯劲、更有奔头。
C是我的一个朋友。也可以是任何不甘平庸的主妇们。
人们常常讴歌“母爱”,但真正的母亲不说这些。她们躬下身子,向柔弱的、幼嫩的小人儿说感恩。孩子是魔法王子,是兴奋剂,是灵丹妙药,是精灵。
真正深挚的爱,就这样在岁月的长河里相互激荡,共谱出变化无穷、脉动无限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