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城"官员不必反噬妖魔化
安徽阜阳被认为是一个“伤城”。有人这样写道:你见过一座城市伤心吗?其实,“伤城”是这座城市的人在伤心。也是,这几年来,阜阳大头娃娃事件、阜阳政府办公楼小“白宫”事件、举报人神秘死亡事件以及正在发展的阜阳肠道病毒EV71疫情……这些直接涉及当地官员的负面新闻事件,列队而来,从各个领域各个层面展示出这个城市深深的伤口。
我们从中也看到了这个城市治理者的强横、荒唐以及蛮不讲理。犹记得大头娃娃事件刚刚揭露出来的时候,那些官员信誓旦旦地表态,及至事态蔓延,那些人又躲到哪里去了?阜阳贫穷的颍泉区居然仿照美国白宫,建造起一座豪华的办公楼,而举报这件事的李国福竟然就神秘死亡;肠道病毒已经闹到了全社会关注的地步了,阜阳市领导还要公开辩白不要妖魔化阜阳!
新闻地图上,一个城市发生一些不太合适的事情,按说也算不得什么,我们似乎也没有必要把这些事件都有意识的串联起来。但当一个城市频频发生全局性的恶性事件而没有任何改变迹象时,这些事件就决不仅仅是孤立的新闻事件了。为什么总是这样一个地方发生这些恶劣事件?仅仅是因为新闻媒体的格外“惠顾”吗?仅仅是人们对一个地方所谓的地域偏见、地区歧视吗?
至少从公开的报道上,我们没有看到阜阳的积极行动。我们更多看到的,是事前的隐瞒和事后掩饰,以及掩饰不成的反噬。进一步讲,这种疯狂到了不顾基本事实的地步,应该是有着庞大官僚阶层意志支撑的一种表达。不仅没有认错、整改,反而肆意发泄不满;不仅不考虑百姓切身感受,反而以所谓的整体利益威胁外来监督;不仅不积极解决眼下的困局,反而把以前的错误当做委屈。
地方官员如此,一方面可能是个别官员的不自量力,妄图以“妖魔化”语境作为脱身的良药;另一方面,也是更可能的方面,则是这个地方的官僚阶层,已经形成了一种瞒和骗的文化,正所谓“斯地而有斯人也”。借用丹纳《艺术哲学》的说法,种族、环境和时代三个原则造就了艺术家;地域传统、官场文化、时代影响等三原则造就了阜阳的官员,也成为“伤城”的强大推力。
如果阜阳过于孤例,还可以把湖南郴州拉来捧场。这个郴州一样不简单,其受伤的程度丝毫不逊色于阜阳,以李大伦为代表的郴州官僚阶层这些年的闪躲腾挪,把一个城市折腾得七荤八素。这两个城市都受害于强梁霸道的官员,也都有着独特的地域文化传统,其所形成的官场文化很难说有多少新的东西,大多是旧时官场文化的翻版。至于时代对于官员的要求,不说也罢。
如此合力塑造下的城市,只能是一个怪异的组合体。在这样的组合体里边,照例我们是很难看得到小民的脸谱的。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的个人设计,他们的城市梦想,都被笼罩和遮蔽了。什么时候才能看到他们的清晰面容?只有在“大头娃娃”爆发的时候,只有在肠道病毒死人再难隐瞒下去的时候,只有在媒体看得到的时候,他们才有可能把自己的哀哀欲绝呈现在全社会面前。
伤城,首先受到伤害的是那些呼告无门的小民,是那些希望城市发展、民生幸福的底层社会,是那些渴望进城和城市一起成长的农民。至于官员们口口声声的妖魔化,不过是担忧这样的揭露,可能影响他们的仕途。不然的话,鞠躬尽瘁殚精竭虑不让城市受伤不就得了?还用说什么妖魔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