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6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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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109” 突破嘉陵江

——兰州军区某集团军抗震抢险实现“两通”实录
马颖 樊增民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8-06-27    [打印] [关闭]
    汶川大地震,造成甘肃省徽县嘉陵镇两侧山体垮塌,嘉陵江被岩石封堵,正穿越此处的21043次货运列车与巨石相撞起火。

    109线告急!嘉陵江告急!从这一刻起,兰州军区某集团军一场大规模非战争军事行动全面展开。

    就是跑掉车轮也要准时赶到灾区

    地震发生时,某集团军军长何清成出差刚从天水站坐上火车,这里毗邻陇南,震感强烈,火车紧急停车。凭着军事指挥员特有的敏感,他意识到,一场艰巨的战斗将要来临。

    何军长要通某红军师政委张绘武的电话,神色凝重地说:“部队立即做好应急抢险准备。”

    上级最新信息和指示在第一时间通向何军长的军用移动电话。将军老家在四川,此刻,他根本顾不上询问家里的情况,不间断向集团军机关和部队通告情况,预先部署任务。回到军部,何军长直奔作战室,启动应急指挥机制,召开紧急会议,研究部署抗震抢险工作。

    13日上午10时20分,在接到上级赴甘肃陇南、甘南“两区五县”执行抗震救灾命令后,集团军的命令也迅疾下达。某红军师仅用两个小时就完成物资装载。5000多名官兵兵分两路,奔赴甘肃文县、康县、武都、舟曲和甘肃徽县嘉陵镇,执行宝成铁路109隧道、嘉陵江堵塞河道抢险任务。

    天水距徽县158公里。沿途山道弯弯,山高坡陡。车队宛如盘龙在山路上疾速开进。部队出发的同时,何军长率轻便指挥组直奔嘉陵镇。他对着地图,不时打电话询问副师长李春红部队开进速度和方位。两个小时过去了,因山体塌方堵车严重,迟滞了行军速度。何军长电令李春红:“就是跑掉车轮,也要在4小时内赶到嘉陵镇!”将军发火了,李春红心急火燎,通过车载电台,催促带车干部加快行军速度。15时40分,6个梯队提前赶至嘉陵镇。

    宝成铁路109隧道提前7天恢复通车

    这真是惨烈一幕——5月12日14时25分,21043次列车和往常一样从甘肃徽县发车,3分钟后驶入109隧道。这时,汶川大地震发生了。嘉陵江两侧山体12万立方米的山石顷刻间轰然而下,隧道内接触网断电,货车以50公里/小时的速度正好行至隧道南口。山体塌方后的巨石堵在洞口,虽然司机采取了紧急制动措施,但货车仍撞上了巨石。列车脱轨、油罐车起火,宝成铁路中断,通往四川方向的铁路“生命线”断绝了。

    从隧道口和排气孔喷出的浓烟烈火,蹿起50多米高,隧道口上方2300多平方米范围内的植被树木被焚烧一空,山石也被烧成粉状。隧道内的12节油罐车里装有530吨航空煤油,随时都可能发生剧烈爆炸。

    扑灭烈火、注水降温、清理车体、加固隧道,集团军部队官兵会同武警、消防、铁路职工组成抢险突击队,仅用两天时间,就将隧道里的明火基本熄灭。经过8天连续作战,终于在5月20日10时,将40节损毁车辆全部清理出洞。

    为早日抢通宝成铁路,官兵们迅速转入加固隧道的紧张施工之中。加固隧道需要大量沙石和水泥,因嘉陵江河道堵塞,车辆机械无法靠近隧道,官兵们只有靠人力把沙石水泥往隧道里扛。隧道里温度高达50摄氏度,气味刺鼻,危害人体的硫化氢严重超标。没有更安全的防护装具,官兵们采用最为简易的保护措施,每人戴着三层口罩,跑步搬运水泥和沙石包。

    4个小时过去了,由于体力透支,饮用水供不上,有76名官兵不同程度出现脱水中暑症状,却没有一个人停下脚步。许多官兵双肩肿得老高,实在疼得没法背沙石袋,干脆就把沙石袋放在铁轨上面往里拖。嘉陵镇67岁的钟大娘从家里提来蜂蜜水慰问官兵,老人看着战士们一个个不要命的样子,心疼得直掉泪:“孩子们快歇会儿。”

    22个小时连续奋战下来,官兵们向隧道内抢运水泥、沙石近200吨,清理隧道内工程废料50余吨。

    24日上午9时50分,随着一声响彻山谷的鸣笛声,满载物资的首列救灾专列徐徐通过宝成铁路109隧道,发往四川灾区。至此,由于地震导致塌方阻断283个小时的宝成铁路109隧道,提前7天恢复通车。

    堵塞近24天的河道终于被打通

    12万立方的岩石将数十米宽的嘉陵江河道死死封堵。一条长3.4公里的堰塞湖随之形成,水位骤然由原来的6米左右上涨近20米,一度高出316国道40厘米。被挤压的河水形成一个龙口,江水夹杂着山石呼啸而下。堵塞河道的山石小则二三吨,重则成百上千吨。如果不采取措施控制水位攀升,更大的灾难会随时降临。官兵们庄严承诺:“就是豁出性命也要炸平巨石!”

    爆破碎石,爆破清障,是通道降水的关键,也是唯一的抉择。岩石质地坚硬,棱线锋利如刀,形状极不规则。实施爆破的首要环节是抓紧钻孔装药。工兵营23名党员,组成突击队,向巨石发起攻击。打孔用的风钻15公斤重,筑城连班长马耀辉、张近东、沈景涛等12名党员骨干带领42名钻机手连续奋战12个小时,个个双手虎口被震裂,手臂痛得吃饭连筷子都抓不住。

    嘉陵江6月15日前后进入汛期,若不抢在汛期到来之前彻底疏通河道,不仅刚修复通车的109铁路隧道路基极易被冲毁,而且会危及沿江百姓的安全。早一分钟打通河道,上下游人民群众就多一分安全保证。

    随着抢险快速推进,许多巨石或隐或现在水中,打孔、装药、布线只能在水里作业。风钻加钻杆1米多长,没有辅助器材可利用,战士们就跳进水里,4人一组,手拉手搭起一架架人梯,托举钻机手凌空作业。山区昼夜温差20多摄氏度,早晚水温仅有3摄氏度左右。战士们每天凌晨5时就跳进冰冷刺骨、水流湍急的江水中作业。

    水中装填炸药十分危险,炸药与雷管连接在一起,装填手潜入水中逐孔装填,操作稍有不慎,或激流裹挟的石块撞击上雷管,随时可能发生爆炸。5月19日爆破时,一捆12公斤的炸药未爆,若不立即找到,后果不堪设想。危急关头,地爆连副班长徐利忠来不及多想,飞身跳进江水,潜入水底寻找。当小徐在两块石头夹缝中找到药包举出水面时,欢呼声响彻山谷。

    6月5日,最后一次大药量爆破即将开始。随着何军长一声“起爆”令下,剧烈的爆炸声激起70多米高的水柱,横亘在嘉陵江河道入口处的7块巨型岩石被炸成碎块,天女散花般坠落水中。硝烟水雾散尽时,水面不足10米的河道骤然拓宽到40米,湍急的江水顺流而下,因山体滑坡堵塞近24天的嘉陵江上游河道终于全线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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