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魅力教师”本来面目
“想糊弄学生的老师真是罪过”
陈信义教授所在的清华大学物理系基础物理教研室不到20人,却承担了全校3000多名本科生的课程。平均算下来,每人每周四节课。一些科研项目找上来,“忙啊!没时间。”陈信义教授说。
有人不理解:你们的教学任务并不重,一周也就两天的时间,剩下的几天不是可以做科研吗?陈信义教授急了:老师教书,不是只在课上那短短45分钟。以他自己为例,讲一个小时的课,一般要备5个小时的课。课后还要拿出很多时间为学生答疑,有时一个问题就要讨论几个小时。如果再加上平时与学生的邮件往来,每周花在这四堂课之外的时间不知道有多少。“老师如果想为学生做事,就有无休无止的事情。想糊弄学生的老师真是罪过。”他说。
1988年,陈信义刚到清华大学任教时,也曾经有过兼顾教学与科研的想法。一次,他编了一个礼拜的程序,转而忙着做教学,结果把这一个礼拜做的程序都忘了。不得不再用两个礼拜的时间重新编程。
教学与科研是相长的,如果不重视科研,不能进入前沿阵地,又怎么能保证教学内容的先进性呢?陈信义教授所在的教研室都达成共识:一心不可二用。老师们一般都是一个学期教学,一个学期做科研。
陈信义老师与其他来自全国各地的99名高校教师分享了今年的“第四届高等学校教学名师奖”。不少人很激动:这是对从事教学的高校教师最高的奖励啊!从2003年设立这一奖项,到今年全国高校一共有400名教师荣获此荣誉。
面对着这一荣誉,很多获奖老师反而显得很平静。在总结他们的“获奖秘籍”时,不少老师异口同声:我们不过是做好教师本职工作而已。
“误人子弟者打入十九层地狱”
黑龙江大学教授张锡勤自认为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他没有手机,也很少参加饭局。就是这样一个通讯设备不发达的老先生,学生随时都可以找到他。张锡勤教授的生活圈子太简单了:不是在家,就是在学校。邀请他参加学术会议的也不少,张锡勤教授基本都推掉了:多数会议与本专业无关,来回要三五天,影响教学。“我可不能误人子弟啊!”他说。
张锡勤教授生于一个教师世家,父亲兄弟三人均为教师。在他的少年时代,曾经听父亲的一位同行讲了一个笑话:在“阴间”,庸医害人者打入十八层地狱,而误人子弟者则打入十九层地狱。在走上讲台后,张锡勤始终以此为诫。
陈洪是南开大学常务副校长。他一直坚持讲授全校的文化素质课——大学语文。有朋友说,你指导的博士生、博士后早已超工作量了,不要在大学语文这种低层次的课程上浪费时间了。陈洪只是一笑:“在大学教育中,本科是基础;本科教育中,文化素质教育,特别是母语教育会影响学生一生发展,其重要性一点也不比专业课程低。”
大学语文课程是南开园中最受欢迎的课程之一。一名南开大学英语专业的学生,原本对中国古典文学不感兴趣。一次,偶然去听了陈洪老师的课。“太抓人了!”这位同学说,整堂课下来就像看了一场电影,娓娓道来。到现在,尽管陈洪已经是学校领导了,可是很多他的学生,还是习惯称呼他陈老师,而非陈校长。
对外经贸大学的孙勇进博士是陈洪的学生。1995年,刚刚硕士毕业的孙勇进来到这所以经贸类著称的高校任教,讲授的课程也是大学语文。孙勇进特地去请教自己的老师,陈洪告诉他:你要知道自己教授的对象是什么人。不仅文学修养好的人要有所收获,文学修养一般的人也应该有所收获。让所有的人都在你的课堂上有所收获,是所有老师努力追求的目标。
东北林业大学教授、中国工程院院士马建章从1960年走上讲台,至今已经48年。1995年当选为院士后,他依然坚守在一线为本科生上课,坚持走进自然保护区亲自指导本科生进行野外观测。在48年的教学生涯中,最令他骄傲和自豪的不是各种奖项和头衔,而是自己培养出的5000多名毕业生。他说:“作为一名教师,不管学术成就有多大,社会声誉有多高,教书育人始终是我们的天职,三尺讲台是实现我们价值的人生舞台。”
本报北京9月9日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