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英文祝酒”的干部与民众何干
讨个节日的彩头,如果把这场选拔考试所涉的林林总总的内容看作月饼馅儿的话,那么用时髦“英文”武装的“晚宴祝酒词”就可算作那油腻可人的月饼面皮儿,而那里三层外三层围将过来的硕士、博士、博士后们大概就是那令人艳羡的包装盒了。从中似乎不难窥见一种类似月饼推销的潜在价值观:馅儿如何是不重要的,端看那浓妆艳抹的包装。咱也班门弄斧一番:如此这般包装后,“nowwhat”?先整上一段耀眼得让人犯晕的资料:
“(国民党政府的)财政部长孔祥熙有奥柏林和耶鲁的双重学位,外交部长是耶鲁1904年毕业生,教育部长毕业于匹兹堡大学,立法院长孙科博士具有哥伦比亚和加利弗尼亚两所大学的学位。新闻部长毕业于密苏里新闻学院,中国银行行长\后来的行政院长宋子文是哈佛1915年毕业生……美国毕业的中国政府高官的名单还可以一直数下去,从国家卫生官员到盐务官员,到外贸官员。外交部的驻外使节更是清一色的长春藤名校毕业生。驻华盛顿的是康奈尔和哥伦比亚的毕业生,驻伦敦的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驻巴黎的顾维钧不仅在哥伦比亚大学拿了三个学位,而且还编辑过那里的校报,如今他又增加了一份新的骄傲,他的儿子进入了哈佛大学的克里门生体育俱乐部。我本人的哈佛学历在中国比在波士顿还更吃香。”
这是著名的美国记者白修德的一段记载,怎么样?要学历,有高得过以上诸公的吗?要英语,那可都不是只能拿英语调侃两句晚宴祝酒词的主。可然后呢?还是要引用白前辈的评价:
“有着耀眼学历的高官们就象是一台现代电子仪器的面板。每当你按动一个按钮,面板上都会有一盏彩灯发出美丽的光芒。然而那彩灯背后的线路究竟是怎么连接的,天晓得。只有当你反复地按过许多次按钮,发现除了彩灯闪耀之外再不会有别的反应后,你才明白过来,原来那面板后面的操作系统根本就不工作。”
要申明,没有诋毁这类选拔的意思,只是见识过了白前辈亲口所述的以上这些蜚声中外的威化巧克力——就外面涂了层巧克力汁——之后,不免对类似的“漂亮面板”包装企图有所“忌惮”:
这些最终入选、能在不多的几次隆重晚宴上偶尔秀一段常青藤式英语的佼佼者们,能否放下处级身段亲口用标准的普通话或哪怕蹩脚的广普与民众面对面交流?这些有机会出没于高级会所听得懂外商心声的高级人才,是否更应当首先有踯躅于陋巷、田陌、村寨倾听民生的能力乃至动力?
走笔至此,耳边传来投考公务员的内弟抑扬顿挫的申论宏文背诵声,那多年为学位、为英语折磨得瓶底儿厚般的镜片儿霸占了他半张脸,不知有朝一日他真成了公务员,有否吴天祥般挽起袖子为民众掏下水道的质朴泥土气?但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