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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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旬老人六年踏遍太行山寻访英烈足迹

杨鸿 刘计平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8-09-19    [打印] [关闭]
    一张褶皱的地图上标注着大大小小上千个圆圈,跨越晋冀豫3省60多个市县,这就是一位退休老人的寻访英烈的路线图。自2002年退休以来,山西省阳泉市公安局老干部苑桂生就踏上了寻访英雄足迹、弘扬太行精神的道路,前后历时6年多的时间,行程20000多公里,遍访太行山区1000多座纪念碑,搜集了大量的抗日战争史料。

    为了收集整理散落在太行上的英烈遗迹,花甲老人走上漫漫寻访路

    6年前,年届60岁的苑桂生从阳泉市公安局局长助理的岗位上退下来。早年毕业于山西艺术学院美术系的他,原打算背上相机遍游名山大川,搞点书画、摄影创作。

    但是,在参加了市里组织的一次国家安全形势报告会后,他久久不能平静。一个念头在苑桂生脑际闪现:如果能把这些散落在太行山上的丰碑完整地拍摄下来,举办一个国防教育专题摄影展该多好。

    决心下定后,他开始查阅资料,通过搜集各地的市志、县志,和走访座谈,并查阅大量的史料,弄清了太行山八年抗战中大小战斗的发生地及主要情况,掌握了1000余座墓碑和纪念碑的大体位置,从地图上标出了采访路线。在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后,他打起行囊,揣上标注好的华北地图,踏上了探询革命遗迹的漫漫征程,开始了一次特殊的“长征”。

    为了告慰先烈英灵,再苦再难也心甘情愿

    太行山地势险峻,山高沟深,道路崎岖,而烈士纪念碑大多建在大山深处,要一处一处进行实地拍摄,即使是年轻人也很难做到,何况是一位60多岁的老人。尽管他做了充分的思想准备,然而毕竟岁数不饶人,爬山涉水,风雨兼程,遇到的困难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位于河北省易县西南45公里处的狼牙山,是五壮士跳崖的地方,因为一部电影,许多人至今对那个故事仍然耳熟能详。狼牙山山势险峻,峭壁相连,上山之路凶险异常,苑桂生硬是以年迈之躯爬到山顶。由于山顶面积小,拍摄角度极不好掌握,所以他对第一次拍摄的效果不太满意。一年后,苑桂生又不辞劳苦,二上狼牙山,最终拍到了满意的照片。

    在拍摄平型关大捷纪念碑时,经过一路颠簸,当苑桂生赶到山下时已是下午5点。在崎岖的山路,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扛起十几公斤的照相器材向山顶爬去。不料,刚一到山顶,突然狂风呼啸,天色变暗,他不得不赶紧离开。当晚雨下个不停,他一直等到第二天雨停天晴,又再次跋涉40多公里登上平型关拍下了照片。

    每到一地,苑桂生都想尽办法搜集抗战的史料,目前,仅各地的市志、县志、党史、抗战史的书籍、资料就有40多部,总计数千万字,摞起来足有一人多高。这其中除了一小部分是有关部门赠送的外,大多数都是苑桂生自费购买的,有的实在买不到,他就和老伴用手抄或花钱复印。

    遗憾的是有块碑始终无法找到,痛心的是一些人淡忘历史漠视先烈

    花甲之年的苑桂生跋山涉水,披星戴月,踏访太行群山,既有收获,也有遗憾。驱车赶路的执着信念。但是,有些时候,即便是付出了辛苦,最终也是无功而返。

    2006年深秋,苑桂生第三次来到海拔2058米的阳曲山寻访“阳曲山战斗纪念碑”。此前的两次,苑桂生在阳曲山北面的两个村子寻访,均无功而返。根据他掌握的资料,1942年5月,这里曾有过一次惨烈的战斗:八路军总部警卫团了掩护主力部队转移,拖住日寇主力在阳曲山激战一夜,终因寡不敌众,弹尽粮绝,200多名八路军战士壮烈牺牲。

    在山下的七里滩村,苑桂生反复询问,仍然不知道纪念碑的确切位置。后来,在阳曲山半山腰上的北地垴村,找到当年的老八路李富云老人,尽管老人曾经在山上见过那座纪念碑,但在山林里多次寻找,也没有看见碑的影子。

    至今,挥不去的失落感萦绕在苑桂生心中。

    他说:“这些年来,最让我感到遗憾的就是,明知道有那么一块碑,却始终无法找到……”

    除了这个遗憾之外,他也有最痛心的时候。那是他在山西省黎城县寻找一块“王士杰烈士碑”。当年,王士杰等五烈士领导的本地武装干部和骨干率领地方武装抗击日寇的侵略,威震一方,在1941年11月1日的敌寇扫荡中不幸被捕,惨遭杀害,牺牲时年龄最大的32岁,最小的仅20岁。但是,在附近的村子四处打听,却没有人知道。

    苑桂生找到这块碑的日子,距离他们5人被捕牺牲的日子恰好65周年。在记录完碑文、拍完照后,苑桂生和老伴肃穆地站在碑前,深深地鞠下一躬:“65年啦!我们来看你们来了……”

    4年来,苑桂生遭遇这种遗忘的经历真的是太多太多了,他遗憾地发现,一些市、县竟没有一个像样的烈士陵园,一些重大战斗和惨案竟没有纪念碑,一些纪念碑竟被毁坏、亵渎。这些常常使苑桂生心中泛起莫名的悲凉。

    “一个忘记历史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民族,尽管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但八路军战士们用鲜血孕育的伟大太行精神不应被忘记!”

    让太行丰碑矗立在更多人的心中,激励后人居安思危,不忘历史

    从2006年起,苑桂生便利用寻访回来休整的时间,整理拍摄的照片和资料,从上万余张照片中遴选出有代表性的140幅,整理出数万字的配图说明,并将图片制作成《太行丰碑》大型摄影展板。前来参观的人络绎不绝,既有白发苍苍的老人,也有中年人和稚气未脱的孩子们。

    他把收集到的抗战史料撰写、整理成数万字的演讲稿和200多个抗日英雄故事,到学校、部队、企业作报告,召开座谈会,受教育人数达10多万人。去年,为配合今年纪念抗日战争爆发70周年、建军80周年等活动,苑桂生积极收集资料,区分专题,把宣传太行精神和宣扬我军听党指挥、服务人民、英勇善战的优良传统结合起来,为配合纪念长征胜利70周年宣传活动,他把长征精神和抗战精神结合起来,把《太行丰碑》摄影展和国防知识挂图、“八荣八耻”宣传画组合起来,使展览内容更加丰富,更受观众的欢迎。

    他的国防宣传在山城阳泉引发了新的一轮“参军热”和“拥军热”。去年征兵期间,全市报名人数比两年前上升了26%。去年高考,有500多名考生报考军事院校。全市上下爱国拥军的社会氛围越来越浓厚,许多群众自发成立了各类拥军协会、拥军组织,今年初,某集团军演习途经阳泉,上万市民夹道欢迎慰问,场面感人至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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