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9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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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见权力在拍巴掌

涂涂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8-09-26    [打印] [关闭]
   9月19日中午,四川剑阁县委组织部副部长、人事局局长曹正直在县城一家饭店酒饱饭足之后,以所买的茅台酒价钱贵、味道不正为名,扇了卖酒的63岁老汉严友富两个耳光:左边脸上一巴掌、右边脸上一巴掌,他还一边自报家门:“我是人事局局长曹正直,我的车牌号是川H30031。”扇完耳光,局长便上了医院,据说是输液去了。(《华西都市报》9月21日)

    从报道看,事情本来很简单,也就是一起消费者与商家的纠纷而已。在当下中国,类似的纠纷层出不穷。一瓶53度飞天茅台,市场价格也就是700多元,老汉要价980元,有些高,但这些都可以讨论、计较甚至查处,老汉自己也说,可以找质监部门和工商部门鉴定,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然而,人事局长还是亲自抡圆了巴掌,扇了“老狗”(局长骂人的话语)。在这起耳光击打皮肉的撞击中,我们听见权力肆无忌惮的嘹亮呼喝。

    人事局长无疑是掌握一定公权力的人,这一点,局长自己知道,旁边的人大概也知道。从人事局一方对耳光的解读中,约略可以看出隐藏在事件背后的时代秘密。在曹君正直看来,我货真价实的人事局长(有车牌号佐证)前来吃饭,尔等不仅不免单,还要趁火打劫,当然欠揍;而在人事局办公室主任袁术健看来,局长有权发火主要是在为国家做贡献,人事局尽管权力很大,钱也是很紧张的,想要喝茅台,又要装修衙门,又要还人家的欠账,能省则省嘛。

    权力往往会在行使的过程中产生一种类似迷幻般的效应,也可理解为权力崇拜,具体表现就是以为权力无所不能、无所不至。不仅能够在诸如公共决策领域畅行无阻,而且同样能够延伸到私生活的地界。就像剑阁这位人事局长一样,在人事局的办公室他是局长,在剑阁的每一寸土地上,他都是高高在上的局长,他的官威都肆无忌惮,他手中的公权力都能够在不该延伸的地方延伸。

    有人说,滥用公权力的克星,就是尽量让公权力的行使处于公开、透明状态,让公权力行使者接受人民群众和媒体舆论的有效监督。从实际情况看,这种“有效监督”发生的几率并不是很高,更多时候,局长们对民众权利的肆无忌惮侵害并不为人所知。

    不知从何时开始,在中国的基层政权中,打人正在成为一种习惯。有多少公权力如此肆无忌惮?警察打人,城管打人,乡镇长打人,计生办打人……如果说民主是陀螺,要不断的抽打才可以转动,才可能实现;那么,在很多官员那里,其治下的百姓也是陀螺,需要不断的抽打,打打长记性。这种匪徒一般的行径不仅无助于和谐的达成,反而可能使百姓滋生愤怒,积蓄愤怒,越来越不信任公权力,转而寻找维护底层秩序的代用品。

    可见,权力的恶性膨胀,以及权力“通吃一切”的现实示范,使得官民之间的距离正在拉大。一些地区黑社会性质犯罪越打越多,正从一个侧面印证了这种次公权力的潜滋暗长。就像此番山西襄汾的溃坝事件一样,如不及时治理,终将酿成大祸。胡锦涛总书记说:“要始终把人民群众安危冷暖放在心上”,看似寻常的话语实则蕴涵着极为丰富的意味。

    耳光事件,最后以更高的权力介入的方式解决。9月21日,剑阁县委免去了曹正直人事局长的职务,收回了导致曹君丧心病狂的公权力。大概,那部车牌号是川H30031的专车也该同时收回了吧!(四川新闻网9月21日电)然而,惩治一两个打耳光的局长很容易,要全面遏止公权力的肆意蔓延,则要艰难得多。权力的巴掌能不能拍得响,根本上还在于我们能在多大程度上制约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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