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0月14日
星期
青春季风

浪子结婚了

■众石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8-10-14    [打印] [关闭]
    “记得当时年纪小,我俩青梅竹马;青梅已经不见了,竹马紧来紧在跳。”

    爱听这首歌的男女,多半人近中年,青春已逝,年华老大,伤痕渐渐抚平,生活也渐入佳境,纵有些许痛苦繁琐之累,也已能逆来顺受。

    又传来朋友结婚的消息。

    一年半的准备期,让所有的朋友都深感寂寞。他曾经绯闻不断,与各色美女纠葛缠绕,他曾经当志愿者到索南达杰藏羚羊保护站挖厕所,他曾经去国外海难现场、海啸灾区探险,他就是一匹野马,像永动机一样地制造各种经历与见闻,他拍照他写书,他腐化堕落他高朋满座。

    但是,他结婚了,周围一片寂静。

    他长大了。朋友们一个个长大了,大家都被爱人管得很紧,野马们都被拴上了缰绳。如果不小心挣扎,只是家庭内部的争端,再也没有泼洒得纷纷扬扬的轩然大波了。

    寂寞。

    有些人在人群中就有这样的义务,他喜欢成为大家关注的中心,他喜欢当舞台上的焦点。

    所以,他总会狂饮下爱情毒药,歇斯底里地在荧幕的中间打滚儿;他总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哪里疯狂哪里危险一定有他;他总喜欢甜言蜜语饭花言巧语汤,饕餮之后,肝肠寸断向朋友倾诉自己是全世界最苦的那个;他有各种忌讳,在关键的时候挑剔与骄纵,大家必须陪着他狂奔然后为他喝彩。

    是的,他有无数毛病,被人反复抱怨,现在大家终于有救了,他再也不能无限骚扰,可大家却彻底无聊了。

    我们爱的是他的生命力,而不会为他个人负责。我们喜欢一个不停扑腾的活物在身边象征着未被开化与驯服,弥补我们生活的遗憾。

    耳边荡漾起张艾嘉的一首老歌:走吧走吧,我们要学着慢慢长大。OH,yeh!

    背包客扔掉了行囊,拉力赛选手封掉了车库,花心大少弃恶从良,纸醉金迷换成吃斋修炼,一匹无拘无束象征叛逆的野马闭关在家考虑怎么多攒点钱,变身老成持重不知疲倦拉磨的骡子。这不是他对人类社会不负责任,而是他走了一条人类社会的必由之路。

    心里便要修建一座恋爱纪念碑——用以纪念:

    “三十岁以来在肉欲横流的物质社会苦苦挣扎闹中取静的爱情,

    二十二岁以来在办公室之中酒吧之间,电梯里旅途上遭遇的种种爱情,

    尤其不能忘记青春期十一二岁,

    从那时起为了反对父母学校争取人格独立和内心自由幸福,

    在桃红柳绿湖畔山间,放学路队单车游历中的历次一闪而过的爱情。”

    青春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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