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哪里能找到“爱情试纸”
如今是科学昌明的时代。欧洲人启动了离子对撞机,中国人要登月,美国人继续鼓弄他们的反导系统,招呼得芸芸众生对科学精神投入的热情和消化速度都超乎想象。比如,我的邮件箱里经常收到一些“经过科学检验的测验题”,据说能够“准确判断你目前的情感状态及爱情婚姻幸福程度”。这组测试题要求,每个问题“在3秒钟内回答”,其理论根据竟然是弗洛伊德的“潜意识理论”。
我有点儿发傻,按照提示练习了一下,得到的结果如下:和我“最亲密的女人”叫“玛丽莲·梦露”;“一无所有”这首歌最能描述我们“在一起的亲密状态”;“最不喜欢我的人”是“我的母亲”;“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这首歌,是我们“分离之后最心仪的歌曲”;“最有可能嫁给我”的女孩叫“莱温斯基”,“解决”这首歌是我们爱情的“最佳理由”……老天爷!还有更恶心的结果,这里不便多说。这种“爱情测试题”的荒唐程度可见一斑了。
我有个酷爱经济学的朋友,他经常向我推销他的“纳什求爱理论”。他说,根据“博弈论”,男人只有在同时追求三个姑娘的时候,付出的成本与所得才会“最优化”,也就是说,此时可以用最小的付出获得最大的收益。他甚至用这个理论来解释为什么“癞蛤蟆”总能吃到“天鹅肉”。因为对“癞蛤蟆”来说,追求“天鹅”和追求“土鸡”付出的个人成本相同,所以“癞蛤蟆”总是显得很有勇气,因为“反正要被拒绝”,被“天鹅”拒绝当然要比被“土鸡”拒绝光荣!“癞蛤蟆”因此得到了更多捕获“天鹅”的机会。
科学精神被如此发扬光大,令人匪夷所思。不过,人们似乎乐此不疲。一位叫格兰·维尔森的英国心理学博士在进行一系列试验后提出,人们想获得长久的婚姻和爱情,一定要注意一些“芝麻小事”,其中“双方对于色情小说和政治的态度”至关重要。
这个说法比上个世纪60年代保加利亚学者瓦西列夫的观点更加细致入微了,在他那本著名的书《情爱论》中,瓦西列夫宣称,他从哲学和生物学的综合角度有了重大发现:容貌、长相差异越大,社会、价值观念越相同或接近,这样的男女之间越容易产生两性之爱。他还预测,如果地球上不同的人种间相互通婚、融合,不超过300年,地球人将变得更加健康和进化,因为从生物学上讲“混血生育是非常进步的”。
我把《情爱论》的观点告诉那个探索“癞蛤蟆行为科学”的朋友,他非常高兴。他认为这从另外一个角度解释了“癞蛤蟆”总能吃到“天鹅肉”的问题,因为它们“生理差异相对最大”。
按这个思路,我曾经异想天开的“爱情试纸”,估计不多时日就会被发明出来。以后医院会开个“爱情门诊”,药房也会出售“情爱药方”。深陷爱情苦恼中的怨男怨女们不必发愁了,早晨醒来留一晨尿,用“爱情试纸”一测,双方各项指标清晰可辨,该说拜拜还是该进洞房,一目了然啊!
有些时候,人们妄图摆脱模糊性、追求确定性的努力,既毁了爱情又戏弄了科学,这才是最糟糕的事情。当男人和女人确切地知道“爱从何来”时,往往也就是“爱即离去”的时刻。爱,应该是两个人共同面对迷茫的未来,而不应是对现在以及过去那种偏执地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