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狱”的猪
整整一晚上,气氛显得非常紧张。两个小时为一班哨,每次接岗、换岗,都要先用口令来辨识一下对方,以防万一。看吧,暗夜里交接岗,大家都压低了嗓子,就像电影中常看到的那样,远远立住脚,“地瓜”、“土豆”地小声喊,蛮有意思。
我站的是凌晨两点的岗。那天既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大地一片漆黑。刚开始,想像自己身背钢枪,如一棵伟岸青松屹立在狱墙上,傲视那些曾猖狂一时、不可一世的罪犯,感觉相当威风,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和激动。
然而,站着站着,随着狱墙外猫头鹰高一声低一声的哀叫,还有一地的高梁被风吹过“沙啦啦”作响,山上还隐隐约约传来几声狼嚎,这不能不让我慢慢有些害怕起来。站了刚一个小时,就盼着站下一班岗的战友来接岗。
心理正高度紧张着,我突然恍惚听到高梁地里似乎有人走动。听那声音,仿佛就在岗楼附近。坏了,会不会是劫狱的?我头皮发麻,倒吸一口凉气。事不宜迟,我赶忙发出喝令:“站、站住,口令?”那声音竟有些颤抖。可是等了一会儿,不但没听到任何回令,而且感觉那响声时断时续,好像在故意跟我兜圈子。来不及多想,我“哗啦”一下把子弹推上膛,居高临下地用枪口死死对准高梁地,并再次发出严正警告:“快站住,要不我就开枪了!”为壮胆量,我还故意把手中的枪弄得“哗哗”直响。
这时,班长与一名老兵打着手电筒巡逻到了我所在的哨位。他俩见我端着枪,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顿时也有些慌张。一听我报告有敌情,他俩也来不及多想,马上兵分两路,训练有素地向着我手指的高梁地包抄过去。
过了一会儿,班长与老兵出来了。我站在狱墙上迫不及待地大声问他俩:“喂,抓到了吗?”“抓到了!这回你可立大功了!”班长笑嘻嘻地对我嚷,同时故意用手电照了照。顺着手电光,我看清了,原来是一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