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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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开放30年•文化印记

时尚变迁 顺流逆流

白涛 向欣

中青在线-中国青年报    2008-11-25    [打印] [关闭]
    时尚潮流,可谓一个社会在不同时期政治、经济、文化发展的“晴雨表”。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广东的30年,就像一面明亮的镜子,折射出中国改革开放30年的沧桑。而其中,广东青年的时尚潮流变迁,则是广东30年发展的一个小小缩影。

    1978年~80年代中期:牛仔裤成时尚图腾

    1979年的真理标准大讨论开启了思想解放的大门。此时,处于改革开放前沿的广东青年,面对内地出现的各种时尚潮流和港澳、国外涌入的时尚理念,表现出一种无所适从的状态。此阶段,广东青年时尚处于萌芽时期,主要表现为对港澳地区和西方文化的模仿和推崇,并未形成自己的特色。

    在娱乐方面,由于毗邻港台,港台流行歌曲此时登陆广州。街舞、hip-hop和健美操等在这一时期开始兴盛。英国“威猛”乐队在广州演出,轰动一时。服装方面,男西装、女红裙和男女一式的牛仔裤、喇叭裤,由西方传入中国,率先风靡广东。作为青年追求自由奔放生活的象征,牛仔裤甚至被当作一种图腾。

    在观念上,此时,对“铁饭碗”的迷信逐渐减弱,“下海”、做生意成了广东青年追求新生活的新途径。例如当时引起巨大反响的电影《雅马哈鱼档》,就是反映了一群广州城市待业青年创业奋斗的故事,“万元户”成为新时期青年偶像的生动写照。

    然而,此时,由于没有健全的体制和法律法规进行引导规范,录像厅中流连着沉迷港台剧和好莱坞盗版片的青年,街边贩卖淫秽色情图书、杂志和日历封面都是美女,如此种种现象也同期出现。除此之外,部分青年对传统文化持全盘否定的态度,具有激进的反传统倾向。

    1978年~80年代中期的时尚潮流,充分反映了改革开放对当时的社会心理的巨大影响。

    80年代中~90年代初:比基尼选美震惊全国

    经济的快速发展与港澳的地缘优势,使得此阶段的广东时尚文化奠定了在全国的领军地位。此时,普通话中出现了“搞定”、“打的”、“买单”,这些都来自粤语。语言作为传播最快速的时尚文化符号,表明了广东成为引领国内时尚潮流的先锋。

    粤语歌曲的流行,是广东时尚潮流在全国拥有巨大影响力的最好例证。此时,《顺流逆流》、《爱在深秋》、《似水流年》等一大批粤语歌曲流传广东,继而风靡内地。周润发主演的香港电视连续剧《上海滩》也受到了青年的推崇,许文强头戴礼帽、西装革履,白围巾轻拭鼻尖的派头倾倒无数少女。广东的“追星族”在这时形成,他们用明星的照片装点家居卧室;以鲜花、送礼、收集有关明星的资料作为生活的重要内容;以对明星一举一动的关注和谈论作为生活的重要内容。

    此时,广东青年时尚文化潮流处于向港澳学习并看齐的阶段。但另一方面,一味学习港澳时尚潮流,对广东本土时尚文化及固有时尚文化也形成一定的杀伤力。

    与经济发展同步的是广东娱乐型文化的发展。1986年,第四届全国健美操比赛在深圳举行。在这次比赛上,参赛者首次按照国际惯例身穿比基尼登台竞技,这在全国引起强烈反响。

    无独有偶。1988年,由团广州市委主办的全国首个选美比赛“美在花城”广告新星大赛在广州举行,一时引发各方强烈争议。团中央书记处领导为此亲临广州调研。但是,仅广州一地前来报名参加的青年男女就达到6000多人,并最终引发了全国各地各种类型选美比赛的广泛开展。“美在花城”迄今已连续举行了15届,成为全国最有影响力的青年时尚活动之一。

    也是在这一时期,全国第一个音乐茶座以及首支轻音乐队在广州东方宾馆诞生。随后,全省的轻音乐队在短时间内达到了二三百支。比如深圳罗湖区,1989年仅有两家歌舞厅,到1990年就达到26家。据统计,1994~1995年,广东有歌舞厅达六七千家之多。

    接着,一直被视为西方资产阶级堕落生活象征的夜总会,在广州、深圳出现,卡拉OK作为娱乐活动开始流行,游戏厅成为在改革开放浪潮中迷茫青年麻醉自己的场所之一。而摇滚音乐、霹雳舞,也在青年中传播着。

    娱乐性文化发展膨胀,跟青年在改革开放时社会经济政治急剧变化导致的社会心理不平衡有关。物质文化的丰富使青年在人生选择上面临越来越多的诱惑,日益迷茫和浮躁;也使得传统的吃“大锅饭”、打一辈子工的情况开始改变,青年面对着事业和生活的困扰。夜总会、游戏厅等场所大多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音乐,伴随着音乐青春男女混杂其间放纵自我,寻求对生活不满的酣畅淋漓的发泄。娱乐型文化正是迎合了青年的这一心理,在广东迅速发展。

    90年代初:腰别BP机手捧大哥大,一起炒股去

    1990年,第一家麦当劳在深圳开张,同年兴起的方便面等速食食品作为一种快餐文化,开始普及到商业文化浓厚的广东大地。

    受益于广东商业文化而在90年代发展起来的,还有来自西方由香港传来的大哥大(移动电话)和BP机(寻呼机)。1987年我国首个900MHz模拟移动电话网在广东开通,“大哥大”因其昂贵价格和不菲的使用费,一度成为身份的象征。寻呼机问世之初,同样身价不菲,动辄四五千元的价格使得它成为当时身份地位的象征。“腰别BP机,手捧大哥大”是那个时代广东青年最令人崇拜的形象写照。这一切作为新时尚,很快传遍祖国大江南北。

    1992年夏,深圳新股认购抽签票开始发售,100万来自全国各地和深圳的市民排队买票,由于表少人多和有人从中作弊,许多人买不到认购表。于是,成千上万的股民上街游行。为买不到股票而上街游行示威,在全世界堪称首例。股民中的青年股民占有半壁江山,主要为就业后青年。炒股开始由广东进入国人生活,成为一种全新的生活方式。

    80年代中期到90年代初,广东的时尚文化是典型的外来文化,与经济一样,主要受港澳台和国际的影响,处于文化的“复制粘贴”状态,缺少自主创新,使外来文化与本土文化产生了一定的分裂。但作为中国内陆了解港澳台和国际文化的窗口,此时的广东时尚文化作用不可忽视。

    90年代~本世纪初:无主题变奏

    进入90年代,有更多省区市的外来工涌入广东,广东在继续吸收港澳文化的同时,进一步形成了融合各方文化的广东本土时尚文化,此时的时尚,具有消费性的特点。

    在消费水平和欲望的刺激下,品牌消费兴起。专卖一个牌子的外国品牌店开始遍地开花。青年中,流行起CD随身听。同时,广东人民开始在留储蓄以备紧急之需的同时敢花钱买享受,旅游成为有结余的青年的假日选择,旅行社在广东遍地开花,每年出外旅游的人数居全国前列。

    在这一时期,随着更多广东女性走入就业的轨道,女性时尚得到发展。迷你裙的性感潮流服装、美容美发、婚纱影楼等,纷纷在90年代兴起,成为女性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

    这一时期,对广东改革开放10多年辉煌成就的回顾和思考也出现了。这一点尤其在影视、音乐作品中反映得比较充分。如电视剧《外来妹》是最早反映广东地区外来打工者生活的电视剧,也是国内第一部反映劳资关系的电视剧。《情满珠江》则反映了改革开放以来珠三角地区民营企业的发展历程。而在共青团广东省委举办的1996年广东省青春歌曲大赛中脱颖而出的歌曲《春天的故事》,以及深圳推出的《走进新时代》等歌曲,更是充分反映了这一时期广东青年对广东经济改革成就的肯定和拥护。除此之外,同样以广东生活为题材的《商界》、《公关小姐》、《英雄无悔》、《和平年代》等电视剧,在国内市场上形成较大冲击。

    回顾这一阶段广东青年时尚潮流的演变,在前两阶段全面吸收外来文化和受外来文化冲击的基础上,广东的本土时尚文化初步形成了具有一方特色的多元文化体系。

    进入本世纪,网络文化在广东得到迅猛发展,截至2003年底,广东省有网民950.2万人,占全国网民总人数的12%。QQ等即时联系手段,满足了新时代里年轻人对无拘无束的沟通交往空间的期望。此外,年轻人成为手机短信的忠实消费者,出现了“拇指族”等短信时尚文化现象。不过,在21世纪的今天,任何一种文化都不太可能成为主流文化,眼下,港澳时尚再不是广东青少年唯一的选择,韩流、哈日、NBA、盛大网游等多种时尚追求,不断丰富着广东青少年的时尚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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