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孩子从容地把蝴蝶结扎好
不担心怎么可能。
当我看到新闻上说,为了让孩子考上好的名牌小学,家长得在之前让他们参加各种各样的培训班,以此让这些孩子在考小学的时候获得一些加分的筹码,而且还得带着他们连轴转地去参加各个学校的入学考试;
当我听到同事说,她这个周末不能出去玩,因为要为孩子补习功课,他要参加期末考试了,老师说这很重要,虽然他才一年级;
当我听到朋友说,她看到一年级女儿的作业有时也要考虑一会儿,因为太难了,而女儿考94分的时候,老师就提醒她要多关注了,因为他们班级的平均分是95分;
当我看到那一张照片,几个孩子一只手吊着输液瓶,一只手在写作业,据说在那家医院,保留着这样一个安静的房间,用来给打吊瓶的孩子写作业;
还有,一个朋友说,她的儿子才上幼儿园,但他们夫妻俩已经在一个好的学区买了一套二手房,就是为了让孩子以后小学、初中都能够就近入学;
还有,还有……
听到这些的时候,能不紧张吗?我能够感觉到,有了孩子之后,那种被深深套牢的感觉,而我,不可能让孩子过得快乐,如果按着这上面所有的程序来走的话。但是,即使我这个家长有自己的想法,要给孩子自由和快乐,但我能敌得过学校老师的压力,继而是整个强大的教育体制吗?
南京有一个叫南林君的女子,她发现把女儿送到学校后不太妙:女儿不论如何努力,都达不到老师的要求,总考不过班上那几个尖子生。于是孩子开始厌学,经常发烧,发烧了还很高兴,因为可以不上学校。她怂恿女儿玩,但女儿已经不像小学时那么听话了。同学都在学习,她一个人玩也没意思。到后来她也开始主动要求学习,不敢多玩了。
南林君终于发现,自己给予女儿的支持再大,也无法与整个教育环境抗衡。女儿需要同伴,需要得到团体的认可与接纳,而不是在坚持理想的过程中,一次次被孤立……
最后她说:“我眼睁睁看着女儿在传统教育中煎熬了8年,实在看不下去了。我只好像《硕鼠》中说的那样,适彼乐土了。”
出走固然是一个办法,但并不是一个非常完满的结果。我还是困惑着到底该怎么办的问题。那天我把自己的困惑和同事讨论,同事有一个不到两岁的儿子,有了孩子之后她一直都在学习,该如何和孩子相处。我说,现在的情况下,家长们都在抱怨,但他们也很无奈,到底该怎么做呢?同事说,抱怨很好,但在抱怨之外,他们为自己的孩子做了什么?
做了什么?
之后我就看了龙应台的《孩子,你慢慢来》,这是一本老书了。
龙应台说:“我,坐在斜阳浅照的石阶上,望着这个眼睛清亮的小孩专心地做一件事;是的,我愿意等上一辈子的时间,让他从从容容地把这个蝴蝶结扎好,用他五岁的手指。孩子你慢慢来,慢慢来。”
家长当然可以抱怨,学校的压力,老师的压力,整个教育体制的现实。但如果家长在抱怨之余还是乖乖地和社会上大多数家长一样做,那么家长自己的主动性在哪里?龙应台在另一篇文章中说:中学的训导人员是知识分子,是负有重任的知识分子,他们直接地影响、塑造着整个民族的下一代;他们不应该是,不可以是没有思考力、判断力的机器人。手里拿着一个框框,他首先要问自己:这个框框的目的是什么?想通框框的本意与目的之后,这个负有训导重任的知识分子还要问:这个框框是否适用于所有的学生,所有的情况跟我所学的教育的原则与信念是否有所冲突?执行的方式与尺度应该如何调节才不至于使本来是“手段”的框框变成死胡同的“目的”?这个为我们栽培民族幼苗的人更要问自己:我要怎么样运用这个框框才能达到真正帮助学生成长的目标?
所以我有点儿知道了,现实是一回事,关键是自己做什么,要想清楚。不要总是说,哦,现实就是这样的,规矩就是这样的,我也没有办法,然后做一个没有思考力、判断力的机器人家长。
嗯,或许我在已育的时候可以做得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