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怖主义的阴霾下行走
恐怖主义与旅游的关系其实比人们想象得还要密切。统计数据表明,在遭受恐怖袭击的地方,旅游业的各项指数在短期内都将遭受灾难性的下降。2002年,在印尼的旅游胜地巴厘岛发生了针对外国游客的系列恐怖事件,超过200名外国旅行者被杀害。第二年的数据显示,该地区的旅游人数比前一年下降了一半多。由于此次孟买的恐怖袭击与巴厘岛事件相比更有组织性和预谋性,专家预测,该市的旅游产业所将遭受的冲击至少不比巴厘岛小。更为糟糕的是,由于经济危机的影响,全球旅游业本来就已经很不景气,恐怖袭击事件所造成的破坏,可能比预计的还要严重。
恐怖主义对旅游的影响是多维度的,它不单会减少旅游城市的游客数量,并且会在很大程度上造成对航空运输和酒店业的连锁负面效应,使得本来就萎靡的旅游产业链雪上加霜。当然,我们还须注意的一个问题是,恐怖袭击是否针对游客本身。比如“9·11”事件和马德里火车站的“3·11”恐怖袭击,其目的并非专门针对游客,这类恐怖袭击事件对旅游产业造成的影响,就要比2002年的巴厘岛事件与2004年的埃及西奈半岛的恐怖事件小一些。
全球旅游业在面对恐怖主义的威胁时,虽然一方面表现得很脆弱,另一方面,它又很坚强。历史同样证明,如果当地政府处理果断得当,短期的行业萧条不会持续很久。遭受袭击的旅游景点从长期过程上来看,是会有一个反弹效应。不过,旅游经济学家萨克斯(Sacks)指出,政府的即时反应非常关键,拿孟买事件来说,如果印度政府能够迅速建立起一套强有力的反恐方案来保护外国旅行者的安全,并保证将未来发生同等事件的概率降到最低,孟买的旅游业还是有望在日后迅速复兴的。
恐怖主义和旅游的关系,看似是一种此消彼长的互动,其实却复杂得多。有些恐怖袭击盛行的地方,旅游业不衰反涨;而有些相对安全的地区,游客却呈减少趋势。比如中东,这是一个全球公认的火药桶,但当地的旅游业却在近年来有着飞速的发展。虽然来自欧美的游客减少了,但是来自亚洲和俄罗斯的旅行者却大大增加,尤其是海湾国家自己的跨国旅行者数量提升,比如沙特阿拉伯人的激增,使这个全球的火药桶令人不可思议地同时成为旅游热点。另外一个相反的例子是加勒比海地区,该地区历来被视为美国人的后花园,但自从“9·11”之后,美国人越来越倾向本国旅行,不愿意跨国出游,加勒比海这个本来很少受恐怖组织关注的地区,反而成了恐怖主义的间接牺牲品。
1986年夏天,美国康涅狄格州的纽黑文大学开设了一门选修课:“恐怖主义与旅游”,曾经在当时引起了一定反响。22年后的今天,恐怖主义与旅游的关系更为紧密与复杂,尤其是当全球化渗透到世界每一个角落的时候,任何一个事件的发生都可能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能有学校重新开启恐怖主义与旅游关系的学术讨论,对反恐事业与旅游产业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当然话说回来,我们都希望在未来的某一天,恐怖主义能够消亡,大家也不必再来思考这类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