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二炮的日子
高明,2003年以甘肃省正宁县文科第一名的成绩考入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2005年,正读大三的高明报名参军,成为北京大学自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个在校入伍的大学生士兵。
在西南边陲的第二炮兵某导弹旅,高明做出了不平凡的成绩——入伍半年被选为导弹测控专业二号位操作号手,打破了该号位长期由二级以上士官和干部担任的历史;入伍刚满一年,就学会了六七年兵才能掌握的专业技能,18次在各级组织的军事比武中夺魁,成为全旅唯一一名义务兵班长。
2007年9月3日、4日,中国青年报以《你是北大最帅气的男生》、《我的军营大学》为题,连续报道了高明的人生经历。接着,展开了持续两月的“高明现象告诉我们什么”大讨论。
2007年11月,高明退伍,回到北大从大三下学期开始就读,继续求学生涯。
初冬的燕园,万木萧条,博雅塔巍然耸立在未名湖畔。和煦温暖的阳光,洒落在匆忙行走的学子身上。北京大学光华管理学院门前,三四个勤杂人员有的拿着绳子,有的扛着梯子,正在忙碌着悬挂“光华校友学术论坛:直面经济动荡——中国CIO的应对策略”的横幅。经过五六分钟的等待,高明才从自习教室匆匆走来。
留着平头,步履飞快。眼前这位穿着短风衣和牛仔裤的学生,就是曾被称为“北大最帅气的男生”的高明。尽管他已脱掉军装回到校园,但在精干、洒脱的背后,记者似乎还是看出一种特别的东西。高明笑着说,以前在部队是一名带着“学生味”的兵,现在是北大一名带着“兵味”的学生。
“学弟变成了同学,我倒成了大学里的‘大学生’。”
高明的宿舍内,还住着其他3名同学。虽然离毕业还有一段时间,可他们已开始忙着制作个人求职简历。一名同学笑着对记者说:“今年遇到倒霉的金融风暴,想找到一份好工作可比往年难多了。”
在高明的书柜上,堆放着厚厚的几摞专业书:商务与经济统计、财务报表分析、货币金融学、金融学中的数学方法等。2008年下学期,高明共有10门必修课程,而其他同学仅有4至5门。“我的学习量几乎是其他同学的两倍。”高明说。
高明是去年11月27日离队返校的。两天之后,他作为一名“旁听生”,又重新坐到了阔别两年之久的教室——光华管理学院101教室。两年前,他就坐在这间教室里学习。
桌椅设施依旧,只是昔日同窗已去。高明曾打听过,他的2003级同学已毕业离校,其中两人出国留学,6人读研深造,多数都到大公司和政府机关了。现在,他身边坐的都是比他小的2005级的同学。
这节课是《金融学》。9点钟,老师开始点名。“郜和平。”“到。”听到这个名字,高明一愣。他清楚地记得,郜和平是来自母校甘肃庆阳一中的学弟。2005年9月初,郜和平刚到光华管理学院报到时,高明还以学长和老乡的身份来看望过这位学弟,并滔滔不绝地给他上了一节“入学课”。“学弟变成了同学,我倒成了大学里的‘大学生’。”高明不由心生感叹。
令高明感叹的,还远远不止这些。股票市场中的入仓、平仓等金融专业术语,在他的脑里就像“卡壳”一样,一时难以回味和理解,接受力远比周边同学慢半拍。
返校后的第一节课,就在这似懂非懂、懵懵懂懂中度过。
开课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重拾书本的高明,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陌生环境:虽然在连队也偶尔温习功课,但课程还是变得那么生疏。返校后坚持继续攻读国际关系学院的第二学位,功课量无疑明显增大。高明深深感受到学习的压力。
从学生到军人是一种“涅槃 ”,从军营到校园,更是一次“浴火重生”。今年2月17日,是高明正式进班开课的日子。他在个人网页上郑重敲下11个字——开课了,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记者仔细看了高明2008年下学期的课表,真是不轻松。以周一为例。9:00至12:00是《金融衍生工具》,12:30至15:30是《媒体与国际关系》,15:40至18:40是《金融计量经济学》,中午只有30分钟的吃饭和处理杂务时间。周日12:30至15:30,还安排了一节大课《外交学》。
虽然不太认同电视剧《士兵突击》中许三多的一些做法,高明还是欣赏那种“不抛弃、不放弃”的理念。“在部队,我不能给北大学子丢脸;在学校,我是唯一一个当过兵的学生,也不能给部队丢脸,学习就是打仗!”怀着这种最朴素的学习冲动,他把军人的战斗作风带到学习中去:学校上课时间是9点,他一般8点多便坐到了教室前排;周末,一般都在图书馆和自习教室度过。
晚上一直亮灯的洗漱房,是高明学习的第二教室。“北大不鼓励学生熬夜自习,不开设通宵教室,宿舍也是11点准时熄灯。”高明的同学侯嘉隆介绍说:“若一天上的专业课门数过多,高明往往会在宿舍熄灯后,搬一个小书桌到洗漱房做课后作业,一做便熬到凌晨四五点,真佩服他的刻苦学习的劲头和意志力。”
记者离开暖意融融的宿舍,来到洗漱房时不禁打了一个寒噤:洗漱房的温度足足比宿舍温度低了十多摄氏度。高明补课的艰辛与付出,可想而知。
正是凭着这股“不能输”的劲头,高明终于使自己的付出有了回报:他的成绩很快赶了上来,并被评为“三好学生”。光华管理学院学生工作办公室副主任王莹说,北大实行严格的末位淘汰制,甚至有的省市“高考状元”都曾被淘汰清退。“高明面临的严峻形势可想而知,但高明的确是好样的,他不但重新拾起学业,今年11月还以优异成绩被确定为金融专业硕士研究生保送对象。”
“高明以前可没这么谦虚”
“高明同学:祝你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在高明宿舍的书柜里,珍藏着一套笔砚和一幅书法作品。这是96岁高龄的耄耋老人、国学大师季羡林先生喜闻高明参军返校的经历后,欣然题字并赠送给高明的。
“这句话出自《大学》,是商汤王刻写在青铜器盘上的警辞。意思是,假如每天取得进步,就能够天天进步,不断取得进步。”高明很虔诚地擦拭着笔砚说:“季老是在勉励我,每天都要进步。学海无涯,我会永远铭刻在心。”
“我现在最忙的事是学习,最想干的事还是学习,学习就是另一个战场。”高明自诩他随身必带三件“武器”:自行车、课程表和书包。课程表是他自己动手制作的,什么时间上什么课、到哪个教室上课、主讲老师是谁,都显示得一清二楚,“功课比较多,做一张课程表可以科学统筹。”
为了节省到教室的时间,高明还买了一辆自行车,“北大校园面积太大了,现在骑自行车到自习教室只需要五六分钟,可节省一大半的时间。”除此之外,高明随身还必带一个书包,“只要有小块的空余时间,我就可以拿出书本看看专业书。”
来自母校甘肃庆阳一中的学弟郜和平,多年来一直以高明为榜样,甚至以一种仰视的目光看着高明。没料想,高明返校后,第一次见到他就真诚地说:“以前我是师兄,现在你是师兄了,学习上可要多帮助我。”这让郜和平十分感动。
“高明以前可没这么谦虚,昔日可是激扬文字、指点江山的狂妄书生。”高明2003级同学、现任光华管理学院团委书记符晓调侃道,“现在经过部队锻炼后他变成熟了,变得更有男人味了!”
11月份做的两个梦
11月份,是部队一年一度老兵退伍的时节。返校后很少做梦的高明,竟然在今年11月份反复做起两个梦来。梦的内容让他心中泛起涟漪:一群肩戴列兵军衔的新兵,正拿着扫帚在营区打扫卫生。一群胸戴“光荣退伍”大红花、没有军衔的老兵,列队经过。新兵们自发放下工具举手敬礼。
“这两天我一直做这个梦,这是我当初退伍离队时的真实回放。今年老部队又有一批战友离开了,他们也是在22日摘下军衔。”对记者说起梦中情景,高明的语气明显有些伤感。
另一个梦,是他梦到了新兵连生活。在新兵连,他每天要练100个俯卧撑、100个仰卧起坐、100个抱头深蹲,还有连续的蛙跳、不间断的往返陡坡冲刺……“虽然已脱下军装,但我还是一名军人,军旅的绿色情结已浸入我的血液和骨髓。”在高明爽朗的笑声中,夹杂着一丝不易被察觉的怅然。
“部队可没有这种稀拉作风”
高明到部队后第一次睡觉出过“糗事”:起床号响,他竟然没醒,睡过了。回到学校后第一次睡觉也出了“糗事”:忘了北大宿舍晚上11点才熄灯的规定,9点钟他就上床睡觉;早晨5点多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同学们都在酣睡。
“经历了两年部队上那种严格的作息时间后,一下子调整过来就成为一件困难的事情。”后来,高明的作息虽然也正常了,但没了以前在校时睡懒觉的习惯。
脱下军装换上便服,高明也感到别扭,“以前的老师给了一件防风外套,我只穿了一个上午,还是不习惯,脱了。”看到同学们在教室边听课边吃零食,甚至个别同学中途起身离开,高明有点不习惯,“部队可没有这种稀拉作风。”
有一次,高明约郜和平去听早上9点钟的讲座。8点钟,高明便到了大教室,坐在了第一排的位置,而郜和平9点钟还没有到。在高明的影响下,“以前有些散漫”的郜和平感觉自己“变化太大了”。
在北大学生中,高明的短发也有点另类。记者曾见过他一张入伍前的照片,未名湖畔的高明留着长发。但如今的他,完全就是军人特有的短发。高明笑着对记者说,习惯了部队的短发。
同学情和战友情有什么不同
“高明对军装特有感情。返校后拍证件照时,别的同学都西装革履,唯有他穿着没有领花的军装去照。”光华管理学院学生工作办公室副主任王莹说,“他展现出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精神饱满,自信十足,成熟干练。”
回北大三天后,高明仍然穿着一身没有领花和军衔的军装,脚穿军用黑皮鞋,领口扣得严实,头发很短,皮肤很黑,一副标准的军人模样。
“我爱我的部队,我爱我的战友。”当谈及同学情和战友情有什么不同时,高明不假思索地说:“同学之间,感情大多是因有私交而产生的。战友之间即使没有私交,也会有很深厚的感情,因为要一起战斗甚至同生共死。”
记者在高明的笔记本里看到,里面不但保存着许多战友的相片,还有一串长长的“战友通联录”,家庭住址、电话号码、邮政编码等,记得十分详细。“这样可以和战友保持联系。”高明说。
5·12汶川大地震发生后的一天深夜,高明忽然接到老连队战友电话:“第二炮兵已下达动员号令,我们部队次日一早可能要赴川抗震救灾。”闻听此言,他不禁心生酸楚,只一句“天佑吾邦”便无言。
5月22日深夜,高明始终没能拨通老连队战友的电话,便在校友网上留言:“多日来心情难以平复,说几句当日未说的迟到的话:希望兄弟们早日救出被困群众,不负使命!希望兄弟们平安!”
而就在这前一天,高明当兵时所在基地的防化分队已重装上阵,昼夜机动数千公里到了北川灾区,冒着余震不断的危险开始防化防疫消毒。
他的被子不是“豆腐块”
在高明宿舍的衣柜上层,军大衣整齐地端放着,上面压着一个没有帽徽的军帽。退役军人证、优秀士兵证书、三等功证章等物品,也被整整齐齐摆放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指着这个精美的盒子,高明说:“我已把军人情结悄然藏在心灵中最纯洁的家园,这种情结已从有形变为无形。”
这种改变源于去年寒假回老家过春节。
西安。咸阳机场,熙熙攘攘的人群拥挤着一个满脸焦急的大学生。“机务人员把我的行礼包弄丢了没关系,但请帮我找一找背包绳。”这个大学生激动地和机场人员交涉着,他就是高明。
行礼包和背包绳最终没有找到。高明回到家,一脸懊丧:这条背包绳,从新兵入伍第一天便跟随着他,见证了他730天的军营生活。“痛失了退伍时带回的背包绳,让我心痛了三天,军旅情结真是难以割舍。”后来,他慢慢悟得,有形的军旅情结是肤浅的,无形的军旅情结才是终生的。
不再过分追求有形军旅情结的高明,与同学相处得更加融洽。记者在高明宿舍内看到,他的被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叠得棱角分明,是标准的“豆腐块”,而是和其他同学一样,只简单地叠放在床头。“床铺应当铺垫整齐。被子竖叠三折,横叠四折,叠口朝前,置于床铺一端中央。”高明清楚地向记者背诵起《连队宿舍物品放置示例》,丝毫不差。
退伍后的高明,也不再用诗词中的豪言壮语来诠释自己的理想。初入军营时,他喜欢引用很有气魄的诗歌,甚至脱口而出。“这是部队生活教会我的。到部队后,我慢慢知道了以前很多都是空谈,没有意义。”高明笑着对记者说,“所有的理想都是从脚踏实地开始的。与其说什么,还不如实在做点事情。”
“我只是个代领者”
被各种传媒聚焦,2007的高明绝对算是个“风云人物”。回到北大后,这种“风云”效应似乎也在延续。今年春节过后,高明来到大教室上课。下课了,一位老师突然对坐在前排的高明说:“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沉吟良久又说道:“哦,你就是那个高明。”
甚至,一些学子在校园网上给高明挂帖子:我Orz你。在部队久不上网的高明一时如坠云里,不知何意。后来,室友给高明普及网络常识:Orz是网络文字,代表一个人俯跪不起。
2007中国大学生年度人物,2007中国教育年度新闻人物,光华管理学院建院以来第二位获得校长嘉奖令的学生……诸多光环和荣誉,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难以获得的,却全砸在了23岁的高明身上。
3月4日,首都北京,“2007年中国大学生年度人物”评选揭晓,高明上台领奖。捧着奖杯,高明没有像其他领奖者一样激动地不停致谢,只是平静地说:“奖项是颁给在校参军的整个大学生群体的,我只是个代领者。”
“高明是一个符号,也是一个光环。”北京大学武装部部长马化祥曾经这样评价过高明。同样,返校后的高明也谨慎地为自己的角色定位,“我只是一个媒介,一个时代的幸运儿,一个沟通现代国防和青年学子的桥梁。”他不止一次地对周边的各界人士说:“我要诉说自己的体悟,让愿意参军的大学生们了解这条道路,让支持大学生参军的社会人士了解学子的军旅和退役生活。”
举手投票同意高明入住116号宿舍
然而,高明的“媒介”之路一开始并不平坦。
“他是当过兵的,书生遇兵可说不清!”“当兵的都很正直,应该处得来。”这是光华管理学院116号宿舍的一次“重大会议”。议题只有一个:举手表决是否同意高明入住。
去年11月底,116号学生宿舍接到学院学生办公室征求是否同意高明入住该宿舍的电话。这里原本居住着4名同学,由于其中一名同学中途出国留学,空余出一个床铺。
大家经过一番激烈争论后,最终全票通过。说起这段故事来,同学王俊杰笑个不停,“以前我们了解部队都是通过电视,认识都是表面化的。通过与高明朝夕相处,使我们对部队、国防和军人都有了新的认识。”对此,高明笑曰:“我这个桥梁和媒介,不但要影响身边学子,还要影响众多不相识的学子。”
今年11月初,北京大学冬季征兵。作为2007年北京市的征兵形象大使,高明主动前往征兵现场,协助征兵宣传。他的现身说法很有感染力,一名男同学伸出大拇指对他说:“你是北大的骄傲,也是军队的骄傲。”“如果能够入伍,我会以你为榜样,既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学生,也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士兵。”一名女生“粉丝”也兴奋地对高明说,她从小就有参军的愿望,听了介绍后,目标更加坚定了。
高明成为“名人”后,经常收到全国各地的来信和Email,这些人中既有大、中、小学生,也有社会上一些关注国防事业的人。在近千封信件和电子邮件中,小学生的信他是必回的。“小学生对回信的期望值比较大,更何况国防意识的培养也要从小学生抓起。”高明对记者说。
综合素质过硬
“谁的学习时间最紧张?”
“当然是高明!”
“谁的社会实践活动最多?”
“还是高明!”
这是记者与高明同学的一段对话。宁愿学习加班熬夜,也要参加社会实践,高明在一些同学眼里“很特别”。“其实也没啥特别的。”高明对记者说:“在部队我是一名班长,在学校也要走在同学前列,好男儿要以天下为己任。”
“学子双耳要闻‘窗外事’。高明尽管学习的压力很大、时间很紧,但无论校内活动还是社会实践活动都积极参与。”光华管理学院学生工作办公室副主任王莹对记者说,“正是保持着远大志向和奋进意识,他逐渐成为了同龄学子的领跑者。”
今年4月,北大学生课外活动指导中心在全校选拔副主任。光华管理学院团委书记符晓介绍说:“挑选对象要求自身优秀且能够发挥组织领导作用的先锋骨干,能够团结引领北大青年实现更高、更快、更强成长。”最终,一张大红聘书送到高明手里。理由是:综合素质过硬。
今年暑假是高明回到学校后的第一个暑假,别人都纷纷离校回家。“高明没有回家,假期都安排给社会实践活动了。”高明的同学贲亮掰着手指给记者数:“到上海浦东新区调研,参加北京奥运会志愿者服务,每次活动他都参加了。”
在北京大学学生骨干“先锋行、中国心”训练营,高明被选举为上海团团长,带领9名学生赴上海浦东新区进行社会实践调研。“当时,我们就政府怎样围绕政府职能转变引领改革之路、消除城乡二元体制推进经济社会一体化发展、创建国际金融中心深化改革成果等课题进行调研,工作量很大。”高明告诉记者。
最终经过科学统筹,他们在短时间内完成了《政府职能创新,深化改革开放——记上海浦东新区综合配套改革试点的调查》,据说还受到了有关专家的表扬。
“我当过兵,背你上台阶远比跑400米障碍轻松!”
北大体育馆,承担着北京2008奥运会的乒乓球赛事。暑假刚开始不久,大批奥运会志愿者就陆续入住北大。北大的支持保障志愿者负责为来客服务,发放餐卡、地图、服装等,天热了送绿豆汤,生病了送药品……高明也是这些支持保障志愿者中的一员。
8月中旬的一天,一位女志愿者忽然脚踝受伤。闻讯赶来的高明,急忙和同伴火速送她到北医三院。由于停车位置距离门诊大厅有十余米长的台阶路段,高明便蹲下,背起女志愿者往门诊大厅走,边走边喘着气安慰她说:“我当过兵,背你上台阶远比跑400米障碍轻松!”
在高明宿舍的书桌上,端放着北京海淀区奥运总指挥部颁发的“优秀志愿者”奖牌。“支持保障志愿者,就是为志愿者服务的志愿者,虽然是一个容易被忽略的群体,但我们的工作又是必不可少的。”高明说。
除了当支持保障志愿者,高明还参加了2008北京国际马拉松高校挑战赛。
国庆长假之后的一天,北大“田径协会”走进一位戴着近视眼镜的学生。“我是高明宿舍的同学。他在上课不能来报名,委托我替他报名参赛。”工作人员一听,把表格递给这个学生说:“当过兵的,信得过,填表吧。”
坐在高明宿舍的床边,王俊杰谈起这个小插曲笑个不停,他就是那个代高明报名的学生。“高明集体感、责任心都很强。虽然上课时间很忙,但一听到北大要派代表队参赛,便执意报名参加。”王俊杰扶了扶眼镜说。
10月19日上午8时,一声清脆的发令枪响打破了古城北京的宁静,2008北京国际马拉松赛正式起跑。在高校挑战杯这一组,高明和北大其他49名选手,代表北大与各高校学子进行比赛。经过4个多小时的挥汗如雨,高明最终跑完了42公里195米。指着最后冲刺的相片,高明告诉记者说,当时差一点倒下,但还是坚持下来了。
今年3月,教育部和新加坡教育部门合作开展“第五届中新大学生交流活动”,高明作为北大十名优秀学生代表之一随团出访交流。到新加坡后的第一个自由活动日,他没去观赏美景,而是邀请新加坡国立大学学生、曾是该国军官的冯宽文,一起到南洋孙中山纪念馆瞻仰一代伟人风范。高明与冯宽文谈得很投机,离开新加坡时,冯宽文专程赶来送行,并送给他一副新家坡军队的军衔留作纪念。
高明在部队时,记者曾多次采访过他,每次高明都是放下工作,专职接受采访。这次采访高明就没有这么轻松了,上课、自习、课外活动……高明忙个不停,我们的采访只能插空进行。但由此,记者也看到了高明——一个普通北大学生真实的学生生活。
讲完了与新加坡朋友冯宽文的故事,高明要去上自习课了,于是告别。
夜幕下,高明的背影很快融入三三两两的北大学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