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触摸改革开放30年
全民社保梦
今年7月10日,卫生部宣布,新型农村合作医疗提前两年实现全国覆盖。像赵玉琴一样,8亿多农民有了医疗保障。尽管这保障的水平还比较低,待解决的问题也比较多,可是毕竟“网”已经铺开了。在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后,合作医疗终于获得了新生。
对此,原卫生部医政司司长张自宽颇感欣慰。79岁的他几乎一辈子和农村卫生打交道。上个世纪80年代,旧有的合作医疗濒于崩溃,张自宽四处奔走呼嚎,终究没能改变合作医疗的命运。以“赤脚医生”闻名的中国模式淡出舞台,农村开始了漫长的看病完全自理时期。
“急救车一响,一头猪白养;住上一次院,一年活白干。”这是农民对看病贵形象而无奈的说法。没有社会共济、共担,一场大病足以摧毁一个现代城市的中产家庭,更何况收入低微的农民兄弟。“因病返贫”“因病致贫”现象在农村颇为普遍。北京大学的一位女博士下乡调查后竟写成了专著《大国卫生之难》。
此一境况受到了社会和高层的重视。2002年,中央决定建立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制度,其特色为财政补助+农民自愿,目标是2010年实现“基本覆盖农村居民”。历史走过了否定之否定的道路,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只不过这不是简单的回归,而是赋予了新的生命力。
事实上,合作医疗的起落几乎是中国社会保障的缩影。先破而后立,是其共有的特征。在城市,始自上个世纪50年代的公费医疗和劳保医疗,随着改革开放的进程而面目全非、趋于瓦解。养老保障也是如此。一个人的生老病死全部在一个单位、由单位全包的愿景破碎,取而代之的是新型流动的社会保障网络尝试。
世界上,像中国这样,将旧有的一套社会保障体系打破进行颠覆式的重大变革,并不多见。其转型的成本和艰难孰难预料,痛苦和折磨也注定无比巨大。只不过新的梦想恍然在前方,更好的未来值得去努力争取。
按照预设,2020年,我国将建立覆盖城乡居民的社会保障体系,实现人人享有社会保障。此一目标显示了这个国家的雄心,它放弃了面向少数人的补救式社保取向,把更大的责任置于肩上。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中国人民大学中国社会保障研究中心主任郑功成表示,我国的经济实力为建设一个水平适度的全覆盖社保体系提供了条件。2007年我国GDP超过23万亿,位居世界第四。
不过,全民社保梦不可能一蹴而就,也不可能一下子以同样的力度温暖所有人。城乡二元的社会决定了其中的差别,统筹级别的低下也影响着人们的感受。另外,钱仍然是短缺的。只是随着中国经济的增长,一个更有安全感的未来是可预期的。也许不久的将来,像赵玉琴这样的农民也能领到养老金或者失业金。那也将是破天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