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手书"国王
这个位于英国威尔士地区,被人习惯性地称为“黑镇”的偏远小镇,布满各式独立主题的二手书店,是世界上第一个书镇,许多人还戏谑地称它“二手书王国”。
“国王”理查德·布斯的“城堡书店”,就坐落在黑镇的中心。这座城堡建于公元1200年。历史上屡遭洗劫和焚毁,破败不堪,远远望去,更像是神话中的“幽灵古堡”。
“嗨,欢迎来到我的腐烂城堡书店!”每当有访客前来,71岁的布斯就会拄着拐杖,从露天书架后面绕出来。他一头乱发,厚重的镜片背后,闪亮着细小的眼睛。
出生在一个汽车修理工家庭的布斯,从小就特立独行,桀骜不驯。毕业后,他回到家乡,在黑镇废弃的老消防局里,开了第一家二手书店。
布斯喜欢二手书,对连锁店货架上的媚俗新书深恶痛绝,在他眼中,“即使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觉得某一本旧书无趣,终究还是会有人需要它。”
为了收集更多的旧书,布斯搜寻的范围扩展到世界各地的特色书店——拉斯维加斯“赌徒书店”,宾夕法尼亚州哈津斯堡“露天书摊”,南威尔士“矿工书局”……
很多时候,他搜集到的许多旧书,已经尘封了几个世纪,堆积的灰尘,犹如“兔子的软毛般厚实”。
与此同时,精明的布斯逐步买下镇上每一处可以到手的房产——老戏院,济贫院,小教堂……用来囤积和销售旧书。1961年,布斯终于买下镇上的这座城堡作为自己的“宫殿”,里面没有财宝和守卫,依然堆满了旧书。
1976年,有人为布斯申报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上百万册的二手藏书,令布斯成为世界上拥有最多二手书的人。
小镇的名声远播,左邻右舍纷纷仿效,许多爱书人纷纷迁居到此开店。不足2000人的小镇,二手书店却开了30余家。
许多院落索性不要围墙,陈年铁架配上老书,密密麻麻,分门别类。随意摆在地下的纸皮箱,翻一翻,都是数十年前的绝版杂志,可遇而不可求。
1977年愚人节这天,39岁的布斯突发奇想,他套上一身国王的行头,手握用旧浮球阀和铜管制成的金色手杖,在城堡前宣布黑镇为“独立王国”。
接下来,这个二手书迷自封为“理查德王”,统领全镇书店,并煞有其事地发表独立宣言和国歌,还任命他的爱马为首相。
“独立日”引发了当地政府和媒体的密切关注。当天,有三家电视台和八家报社派记者前来报道,“书镇”的知名度急速扩张,带来大批访客。
每年5月到6月间,由布斯一手创办的“黑镇文学节”,吸引了世界各地的“二手书虫”和古董书商蜂拥而至。甚至连文学演讲会也开进了黑镇,不乏比尔·克林顿,戈登·布朗之类的名人前来高谈阔论。
时间又过去了近半个世纪,日渐年迈的布斯仍无法遏制搜集旧书的冲动。在助手的陪伴下,他拄着拐杖,继续在海外搜书,扩建书镇,碰到任何人都不忘大力宣扬他的书镇理念。
“黑昂歪是布斯的所属之地,他把整个生命都奉献给了这个小镇。”美国作家保罗·柯林斯曾说,“我宁愿迷失在这样的书镇里。”
在布斯的倡导下,欧洲已经相继出现了十二个类似书镇。“我们从世界各地搜书,而我们的顾客来自世界各地。”布斯这个关于二手书的梦想,似乎实现了。
数十年来,这个“英明的黑镇国王”,撰写了一系列关于二手书的小册子,以及一本封面颇具喜感的自传——《我的图书王国》。
传记的封面上,布斯头戴王冠,身披红、白两色的长袍,站立在书堆旁,背景是他的王国——这个宁静的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