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科学流行起来
神经生物学博士姬十三也不例外,他动情地凝望姑娘秋水般的眼睛。可该死的神经学很快让他切换了场景:眼睛里有晶状体,有视杆和视椎细胞,以及视觉信息是如何通过感受器传递到神经节细胞,关于这点,最近有心得研究发现……
停。姬十三对自己的反应感到沮丧。他把这段美女偶遇记写进了《当彩色的声音尝起来是甜的》中。
原来科普可以这样写作,有趣、时髦,像“带甜味儿的凉茶”。姬十三们提出的科学问题常常“有趣而无用”:为什么吸鼻涕时鼻子不会呛到,吸水会呛到?放在口袋里的耳机线为什么总缠在一起?同样从冰柜中拿出,草莓为什么比巧克力冷?为什么有人一听到莫扎特的音乐嘴里就会泛出奶油的味道?
解题的算不上什么科学大人物,他们自称是“打开科学坚果,品尝科学之美”的“小松鼠”。不过“松鼠”们的智商可不低,30名作者中,17人是理工科博士。有人惊呼,这是中国科普写作新生代的首次集体亮相。
科学已经很久没有流行了。1978年,“向科学进军”的口号之下,似乎人人都有个当科学家的梦想,科普图书一时洛阳纸贵。上世纪80年代初,科普作品经历了极其辉煌的时代,当时的《科学家谈数理化》第一版就销售150多万册,《养鸡500天》发行123万册。但1980年代中期开始,科普热潮渐渐退去,如今,科普成了热不起来的“冷板凳”。
如今,即使看《哈利·波特》长大的孩子们,能说得出的科普读物大多还是《十万个为什么》。叶永烈老人恐怕不曾想到,上世纪60年代与人著述的《十万个为什么》,近半个世纪后,依然是最通俗、流行、畅销的科普读物。科普写作进入了“青黄不接”的断层,但科普工作又刻不容缓。中国科协公布:我国公民具备基本科学素质的比例仅为2.25%。
而在西方很多国家,情况却完全不同。许多一流科学家亲自写科普书,如霍金的《时间简史》、彭罗斯的《皇帝的新脑》、苏伦斯的《所罗门的指环》、刘易斯的《细胞生命的礼赞》等。科普作家往往成为“万人迷”,甚至编号为4923、30935的小行星分别以科普作家克拉克、索贝尔的名字命名,卡尔·萨根更是被美国媒体称为“比总统还重要的人物”。
在人类还没有一张从外太空拍摄的宇宙图片时,英国作家克拉克的小说就逼真地呈现出了太空的景色。他的作品,引发了一股全球“太空热”,美国登月飞船指挥舱甚至以他的书名命名。如今42000千米高的同步卫星轨道已被国际天文学协会命名为“克拉克轨道”。不过,他最得意的是“我所认识的那几个太空人,都是因为读了我的书才成了太空人”。
因为一本《宇宙》在美国印刷了42次,有31个国外版本,卡尔·萨根这个名字至少为全球5亿人所知。在美国,他的知名度超过很多影星、歌星,甚至国家领导人。走在街上,卡尔·萨根甚至会被车站的搬运工认出来,连他高领毛衣外套皮夹克的装扮都为年轻人所效仿。
还有中国人熟悉的科普大师阿西莫夫。他把科普写作视为“如同呼吸一样重要的事”,去世时,他写下著名的告别辞《永别了,朋友》。其中说道:“我这一生为《幻想与科学小说》杂志写了399篇文章。但我发现自己写不了第400篇了,这不禁令我毛骨悚然。”阿西莫夫离世时,整个美国陷入一片悲痛中。
但小“松鼠”们和所有的年轻人没什么不同,他们“腐败、郊游、交友”,唯一的不同是他们还聚在一起聊科学、辨星星、认植物……
他们的小心思就是“让科学流行起来”。
《当彩色的声音尝起来是甜的》 科学松鼠会编著 上海三联书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