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的预算,就否决它
审批财政预算报告是人民行使管理国家权力的一个重要体现。而预算看不懂,简直大煞风景。全国人大代表叶青曾表示,我们的财政预算是外行看不懂、内行说不清,她是勉强看懂,完全说清楚还得好好思考一下。2006年,财政部推进政府收支分类改革。在其后的两会上,伴随着财政预算报告的下发,几本合计数百页的财政审查参阅材料也同时发给了人大代表。其目的就是为了缓解预算看不懂的问题吧。
就是关于卫星发射、原子弹上天的知识,也可写成老百姓看得懂的科普读物。这次广东的人大代表一语道破了看不懂的天机。李秋霞代表说,一是因为没有详细列出明细,二是不知道预算制定的标准是什么。荣卫平代表说,看不懂是看不出问题。“提供的信息不够,就很难看出问题。”还有代表说,预算支出列表在医疗卫生类下分列“医疗卫生管理事务5571万元,医疗服务支出34253万元”,而如果“医疗服务支出”写成买10台CT机花了多少钱、盖一座医院大楼花了多少钱,代表们就很清楚了。
原来预算看不懂不是代表水平低,而是预算报告本身有问题,而且不能用通俗语言来代替术语;此外,预算报告太粗。正如甘霖代表所言,广东“200亿的部门预算支出做了厚厚一本预算,12000亿的一般预算支出却只有14页纸的预算(说明)!”
广东的预算监督早已领风气之先。2006年,广东的预算草案报告在“省级重点支出保障及主要项目安排情况”上,就第一次给每笔开销具体立项,向代表说清楚“做什么”、“达到什么效果”;2007年,《预算草案》封面上去掉了往年的“秘密”二字,代表可把“预算”带回家仔细研究;2008年,623页的《广东省2008年省级部门预算草案》变成了“电子书”,全部上“网”供代表查询审议,“电子书”比草案原稿增加了“项目支出明细表”;今年,广东的预算又在以往仅列出大类别收支数字的基础上,清晰列出了一款款具体的收支内容。
当然,当省级部门预算草案成了623页的书之后,随之而来的可能是因时间短而“看不了”,这就需要把预算草案提前发给代表。现在个别地方居然缩短两会时间,预算监督走过场就是不言而喻的了。
可见,解决预算看不懂问题,主要不是提高代表素质,而在于政府的预算要细化下去。民众常津津乐道于国外财政预算细到每一顿饭、每一道菜,使官员连多吃一道菜的钱也没法支出。其实,去年两会上,上海闵行区政府财政预算也细到“某次会议要摆几盆鲜花,每盆花要多少钱都逐一列出”,可惜招来一些部门反对,详细的预算表则要求在人代会后全部收回。
如果政府继续让预算监督流于形式,看不懂的预算就只有否决它,迫使政府改进。否则,看不懂却又举手同意的代表,实在太不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