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5个月“黑医生”也敢用“药流”
“不怕的,我们做过好多了”
安顺市汪家山与客车南站仅一街之隔。在这个“城中村”里,便宜住宿、包治性病等小广告贴得满墙皆是,巷子窄小得连正午的阳光都照不进来。
一家正在营业的“黑诊所”外悬挂着灯箱,上面有红十字标记和“妇产科、儿科、内科、外科”等字样,没有“诊所”名称。不到20平方米的屋里有些阴冷,四面墙上没有悬挂任何证照。药柜上各种药盒东倒西歪,墙角里一个一米见方的纸箱里废弃的药水瓶、输液管堆得满满的。
两名妇女正在屋子正中的煤炉边聊天。见记者驻足,其中一人问:“你要看什么病?”
记者问:“医生在吗?”
这个穿着绿色套头毛衣、用背带背着娃娃、看上去不足30岁的女人说:“我就是医生。”
记者问:“能做人流么?”
“医生”迟疑了一下回答说,“可以做药流。你(怀孕)多长时间了?时间不长可以用药嘛,又不痛,又安全,伤害又小。”
记者一面与“医生”交流“药流”的有关事宜,一面踱向用布帘隔开的里间。一个脏兮兮的大锅、一叠没洗的碗筷与一些看不出是新的还是废弃的药盒一起堆在地上。
“医生”还在力劝记者用药:“120块,只要三天就下来!”
记者表示想看一看药,“医生”说,药不在这里,“打个电话几分钟就送过来”。
见记者还在“犹豫”,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的另一名妇女笑道:“小姑娘胆子小得很嘛!”
“医生”也补充道:“不怕的,我们这里做过好多了!”
药柜和药盒都是空的
在汪家山的另一条巷子中,一个大红灯箱上书“妇科病、皮肤病、风湿、痔疮、烫伤”,一名自称是医生的中年妇女坐在炉子旁烤辣椒。听记者咨询,她十分热心:“你坐一分钟,我去家里拿药来给你看!”
这个无名的“诊所”同样没有挂证照。趁“医生”出去拿药,记者随手拉开一个药柜抽屉,里面只有一个白色塑料袋盛着一些中药末,其他抽屉也基本是空的。柜台里的“三九感冒胶囊”、“痔疮灵”等都是空盒子。
里间,横竖紧挨着的两张床上被子胡乱地卷着,一个剩了小半药水的吊瓶还挂在床边的支架上。拿药回来的“医生”见状解释说,刚才有个病人输液输了一半便走了,还没来得及收。
这名“医生”也开价120元。记者问:“这药安全吗?你以前看过吗?”“医生”说:“什么以前,就是过年的时候才有个女的吃了,当天晚上十二点钟就下来了!”
“我接生了上万个,打掉的也有上万个了”
2月13日,记者到贵阳市煤矿村暗访。一条百十米长的巷子顺斜坡而上,路边有3家诊所,其中有两家的面积显然达不到要求。
在一个标着“内科、外科、儿科、妇科、产科、风湿、取痣”的小门面里,一男一女坐在破烂的沙发上,两人都光脚趿拉着毛线拖鞋。沙发上方的墙上挂着三四个用过的吊瓶,输液管顺着墙垂下来。
记者问:“谁是医生?”披散着油腻头发、穿着粉红色毛线开衫的女人站起来应声,自称“刘医生”。
“刘医生”说,“药流”、“人流”都可以做。“附近学校的女学生都是来找我,你放心!”
她自称以前是某公立医院的妇产科医生,又指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说,“我老公是妇产医院的院长”。
“刘医生”说,下岗后,夫妻俩先是在贵阳花果园开了一家“爱心医院”,交给大女儿打理后,又来煤矿村开诊所。
“我16岁开始学妇产科,今年40岁,接生的孩子有上万个,打掉的也有上万个了。”“刘医生”说。
记者问:“你有证吗?”她有些生气地反问:“怎么会没有?我在花果园开了那么大一家医院,怎么会没有证”,边说边拉开抽屉翻找。
翻了半天没有找着,她又说,“你要看证干什么?我要没有这水平给你看证也没有用,几百块钱的事,我没水平也不敢给你做。你问问这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我刘医生?”
见记者还要追问,“前院长”说:“你要做就做,问那么多干嘛?”
记者表示“再考虑一下”准备离开。“刘医生”追到门口:“你再回去想想,5个月以内我都可以给你用药,5个月以后就只能做手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