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遭报复更可怕的是举报石沉大海
两个调查,反映出我们这个时代民众反腐的艰难处境。既然反腐是如此危机四伏、如此“不好玩”的一件事情,那么,列位最好都遇事缄默、明哲保身好了。换句话说,如果党和政府继续坚定不移反腐倡廉的话,最好先“建立起一个完善的举报人保护制度”。有了铁背心,才好做铁匠。
事实果真如此吗?显然未必。在举报腐败的问题上,公众更担心的其实是呼告无门、石沉大海、漠然置之。除了一些极其特殊的情况,比如偶然间被更高层的领导发现,比如在网络上不期然成为热点,他们的举报也往往引不起足够的重视。
很多论者都很热衷讨论网络举报是不是应该实名的问题,在我看来,这样的讨论不免奢侈。在各地的纪检、信访、市长公开电话乃至大大小小的新闻媒体那里,有多少群众原本就是在实名举报!他们害怕报复吗?当然!但是,请注意,与打击报复的恐惧比较起来,他们更害怕举报无人理睬,害怕举报之后一圈圈的公文旅行,害怕民声不能上达视听,害怕作恶者得不到惩治继续作恶。
可见,目前我们的举报受理机制方面确实存在着渠道不畅的问题,何增科教授也指出,很多举报得不到有效回应,甚至经过层层转批后回到被举报单位,出现被举报人拿着举报信找举报人谈话的尴尬局面。而中青报社调中心的调查也显示,有36.4%的受调查者担心举报得不到反馈。
因为渠道不畅,很多举报在被推来转去的过程中遭致被举报者的猛烈反扑。反腐名人、石家庄建委干部郭光允举报河北原省委书记程维高,几番反复,其一举一动均在程维高掌控之下。阜阳市干部李国福举报该市颍泉区委书记张治安违法占用耕地、修建豪华办公楼“白宫”,一样过程艰难,最后竟落到了被捕入狱,并在狱中“蹊跷死亡”的悲惨结局。
中青报社调显示,公众对有效举报方式的排序依次为:网络曝光(35.8%)、传统媒体曝光(31.3%)、向纪委举报(17.2%)、向检察院举报(11.4%)、向上级政府机关举报(3.3%)、向公安部门举报(0.5%)。为什么公众那么青睐网络及传统媒体曝光的举报方式?我想,原因恐怕还是与此种方式容易受到有关部门注意、重视并最终解决问题有关。
民众举报应该得到更积极的响应,这是激发民众参政热情、切实构建反腐倡廉深沟高垒的必由之路。
全国政协委员、四川鼎立律师事务所主任施杰建议,纪检部门设立专门机构处理网络举报,规范网络举报信息的收集、处理和管理程序,设立网络发言人等具体制度等。无论能否立案,都应该给举报人一个回复。果如此,举报人遭报复的情形也会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