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都忘了为什么出发
公平是个好听而虚妄的概念。经济学家总是把公平与效率摆在一起说,越说不明白,越显得学问高深。社会学家说公平是社会的基石,但他们看到阿娇复出,便与我们一样,立刻回想起阿娇的旧事。艺人,抑或文化人,就要承受这种不公么?
或许这本就公平。海子20年前选择离开。这离开本身,让他失去了活的资格,却迅速超越生前的海子,而成为诗坛的一个符号。符号20载,白云空悠悠,所有记忆都成了珍宝,叠加出一个不知道是否真实、却已有足够分量的海子。若羡海子名,你去个试试。
田亮适合不适合演雷锋,又引起坊间热议。这局面,若海子活在今日,定看不懂。田亮这小伙子自从进不了奥运会,便混在演艺圈,但多为红地毯走秀或娶妻生女,没见他做过什么正事。似乎,走红地毯本身已经成了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新职业。这次终于算个正事儿了。一场争鸣,来得恰到好处,像讨厌他的人做的,也像喜欢他的人做的。总之,出师未捷身先扭,新戏抓住了眼球。
新春,天干物燥,各界群众都火气偏大。于是,争执日隆。争着争着,双方都忘了为什么出发,也不知要去向哪里。《团长》首轮映毕,铺天盖地的争鸣似乎也一夜间映毕。现在连人们的思想阀门,都是由电视台总编室负责排节目单的大姐操控的。
有些事情,大家则为谁来掌舵而各自发力。前一日广东刚把“五一”的7天连了起来,后一日国办就严令不许擅自调休,再后一日广东又不打“七小对”了。“五一黄金周”到底好与不好?13亿中国人,至少有1亿种说法。南与北,央与地,争的其实早已不是“五一”之事,而是比怎么休假要严肃和严重得多的规制——治家治国,有规矩才成方圆。
冯小刚说他要“好好伺候中国观众”,这是在试图用最简单的话,把最复杂的事情说明白。周小川也试图把复杂的事情写明白,但他遭遇了最挑剔的读者。奥巴马总统这几天来最想说的话就是——小川sir,您别再写了,打住吧。咱们周行长的一连三道檄文,代表全世界受西方金融强权压制多年的劳苦大众,表达了推翻美元的决心。如此高调,不知是放个气球、试探风向,还是蓄势已久、一击致命?
无论为什么而出发,总之,事情被搞大了。被搞大之后,事物就容易脱离其本来面目,而被赋予完全不同的内涵。从美英等西方强国的反应看,这个地球到底需要一种怎样好使的货币,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最重要的是谁来确定这个货币该是什么。更关键的是,经济全球化的驾驶员,世界主流文化的旗手,从来就是高鼻凹眼。中国人越来越有钱,但离占据这个地球之文化舞台的中心位置,其实还差得很远。
当然,国人组成的买房团在美国大行其道、呼朋引类,还是引起了一些国际友人的建设性思考。他们觉得要改变对中国人的传统习惯认识,从经济上对中国人既爱又恨,从文化上对东方文明亦打亦拉,从政治上对崛起新锐且战且退。金融危机弥漫之下,各国的文化事业都沉入低谷。这个时候过的,是勒紧裤腰带的日子,是没心思附庸风雅的日子,也是一团和气却剑拔弩张的日子。
在离开雷锋的日子里,田亮这类八竿子打不着的小星星,也成了娱乐版的头条。章子怡能否顺利嫁入豪门,也成了中美两国携手对抗金融危机之大势下的助兴花絮。超女倘在今年恢复,应是实至名归。这才是扩大内需的好办法——多少山乡,因此而将“家电下乡”货车送来的彩电买光。
再组织个超级老人竞赛。大家相互揭短,共同忆苦思甜,给夕阳红增添无限的娱乐,让一些人把内疚的牢底坐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