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记领导人的姓名让公民蒙羞
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十多年前,在那场大火中,“让领导先走”的声音同样是从新疆的教育官员口中发出的。“让领导先走”戕害了学生的身体,而要求背记领导人的姓名,则可能奴化了学生的心灵,让“公民”这神圣的称号蒙羞。
无论是国家领导人还是地方政府领导人,他们都是由民众选举产生的,他们的权力是由民众所赋予的,职责是为民众服务。因此,每个公民都有权利和职责要求领导人“为自己做了什么”,而不是反过来,由领导人要求公民“为领导做了什么”。而且,一个好领导,如果他的确为民众办了许多好事,他的行为和名字自然为民众所传颂,不需要任何人刻意地要求背记。
让小学生去背各级领导人的姓名,那就是有意无意地向学生灌输领导至上意识。本校校长、教导主任、班主任以外的各级官员的姓名,对于一个小学生有什么意义。要求他们去背这些无意义的姓名,无非就是“潜在”地培养他们的“个人崇拜”意识,培养对于权力顶礼膜拜的敬畏,培养权力万能的意识和权威无处不在的意识;是要让他们从小懂得自己是被领导的臣民、顺民,而不是成为一个现代意义上的公民。
对于小学生来说,重要的不是背记领导人的姓名,而是要求培养他们的公民意识。要让他们从小就知道,他们是这个国家的一个具有独立人格的人,他们拥有公民的权利,他们具有监督权力的职责,他们可以对国家、社会、他人主张合法权利,同时对国家、社会和他人负有一份责任。因此,他们应当记住的不是领导人的姓名,而是那些对自己、对国家、社会、对“公民社会”成长付出努力的公民姓名,比如教他们课的老师,为他们生活提供过便利的清洁工;比如汶川大地震中第一个到达灾区的民营企业家陈光标,还有那些与腐败分子进行殊死斗争的举报人。
李慎之先生早在十多年前就大力主张开展公民教育,他在生前也曾说:如果有来生,他仍想当一名公民课的教员。遗憾的是,今天,有些地方不但没有推行和普及公民教育,反而让背记领导人姓名这类教育死灰复燃。